镇口的老槐树刚抽出新芽,黑风寨的“请柬”就随着晨雾钉在了树干上。那是块染血的木板,用烧红的烙铁烫着几个扭曲的字:“三日后,带星尘核心来寨,换全镇人性命。”落款处画着个滴血的骷髅头,边缘还粘着半片孩子的衣角——是石头的,那个从罐头厂跑掉的少年。
陆奇用工兵铲挑下木板,焦糊的血腥味钻进鼻腔,像被烧红的铁丝烫了一下。核心碎片在怀里发烫,暗紫色的纹路疯狂流动,【检测到高强度恶意能量锁定,来源:黑风寨方向,威胁等级:极高。】
“这群杂碎!”夜枭一拳砸在槐树上,树皮簌簌掉落,“明摆着是陷阱,他们拿石头当诱饵,就是想逼我们去送死!”
林悦抱着安安,脸色白得像纸。安安指着木板上的衣角,小嗓子发颤:“是石头哥哥的……他前几天还偷偷塞给我半块糖。”
镇民们围在槐树下,像被抽走了魂。有人哭着说要把陆奇交出去,有人攥着农具喊着要拼了,老栓拄着拐杖,盯着那块染血的木板,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当年黑风寨的老当家,就是用这招屠了西边的石窝村。他们根本没打算留活口,就是想抢核心碎片。”
陆奇没说话,用工兵铲将木板劈成碎片。青金色的光刃划过空气时,他突然想起罐头厂那个举着小刀的男孩——仇恨能让人变得勇敢,也能让人变成魔鬼。黑风寨的新当家显然深谙此道,用一个背叛者的命做诱饵,既打在了他们的软肋上,又断绝了镇民的退路。
“我去。”他把工兵铲别回腰间,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但不是去送核心,是去拆了他们的寨门。”
“你疯了?”夜枭拽住他的胳膊,伤口因为用力裂开,渗出的血染红了绷带,“黑风寨有三层石墙,两百多号人,还有重机枪!就凭我们几个,进去就是活靶子!”
“不只是我们。”陆奇指了指从罐头厂救回来的孩子们,他们正躲在林悦身后,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和年龄不符的冷意。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攥着块碎玻璃,指尖都白了——她的弟弟就是被黑风寨的人抢走的。
“他们欠我们的,该还了。”陆奇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罐头厂的账,石头的账,还有那些被他们害死的孩子的账,总得有人算。”
老栓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半天才能直起:“我……我知道条密道,以前运私盐时走的,能通到黑风寨的后山。就是……就是得穿过瘴气林,那地方的毒蚊子能把人啃得只剩骨头。”
“有密道就好。”陆奇看向夜枭,“你带五个好手,跟老栓走密道,去炸他们的火药库。记住,等我在前面动手了再炸,动静越大越好。”他又转向林悦,“你带着孩子们守镇子,把粮仓的门焊死,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开门。”
“我跟你去前面。”林悦突然开口,把安安交给旁边的妇女,从怀里掏出把磨得锋利的短刀,“罐头厂的孩子说,他们认识黑风寨的了望塔位置,能帮你避开巡逻队。”
陆奇想反对,却对上她坚定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犹豫,只有“一起走”的决心,像在说“你守着镇子,我守着你”。
“带上小花。”他最终点了头,“她眼神尖,能帮你望风。”
接下来的两天,小镇变成了临时战场。男人们帮着夜枭削制火把、捆扎炸药包,女人们则煮了一大锅草药水,据说能防瘴气林的毒蚊子。罐头厂的孩子们成了最忙碌的人,他们用石子在地上画出黑风寨的布局——哪里有巡逻队,哪里有陷阱,哪里的了望塔最容易偷袭,说得比老地图还详细。
出发前一晚,陆奇坐在仓库里,擦拭着工兵铲。核心碎片的融合度已经到了65%,能量拟态功能能模拟出黑风寨重机枪的弹道轨迹,虽然维持不了多久,但足够制造混乱。
小花抱着个布包走进来,里面是十几个用布缠好的石子:“我爹以前说,打不过就扔这个,能迷眼睛。”她把布包放在陆奇面前,突然小声说,“石头哥哥不是坏人,他只是……只是太想他娘了。”
陆奇点了点头,摸出两听罐头塞进她怀里:“等回来,给你和石头分罐头。”
小花的眼圈红了,却用力点头,转身跑了出去,辫子在身后甩得像面小旗子。
第三天清晨,瘴气林的雾还没散。陆奇带着林悦和五个罐头厂的孩子,混在送“货”的队伍里,走向黑风寨的正门。所谓的“货”,是老栓找来的几个破旧木箱,里面塞满了干草,外面贴着“星尘核心在此”的字条——这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幌子。
黑风寨的石墙比想象的更高,墙头架着的重机枪闪着冷光,了望塔上的喽啰叼着烟,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下方。陆奇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数着巡逻队的人数,和孩子们说的一样,每十分钟换一次岗,换岗的间隙有三十秒的盲区。
“站住!”寨门口的守卫举起枪,“核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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