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打在头盔面罩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陆奇蹲在一块巨大的风蚀岩后,望着远处被黄沙笼罩的地平线。这里就是沙暴区的边缘,天空呈现出诡异的土黄色,能见度不足五十米,呼啸的狂风卷着砂砾,能轻易磨掉裸露皮肤的一层血肉。
“频谱分析仪快失灵了。”夜枭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他正趴在左侧的沙丘上,无人机的残骸就扔在旁边——刚才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直接把无人机掀翻撞在了岩石上。“沙粒里的电磁干扰太强,能量信号断断续续的。”
陆奇打开自己的分析仪,屏幕上的红点闪烁得极其不稳定,强度时高时低,最低时甚至跌到2.8,最高时却能冲到6.7。【检测到能量源移动迹象,速度约15公里/小时,方向:西北。】
会移动的能量源?陆奇皱眉。这和系统之前标注的“固定实验基地”完全不符。他想起林悦提到的“会移动的实验体”,难道信号源就是那东西本身?
“安安的面罩快不够用了。”林悦的声音带着焦虑,她正用一块破布裹住安安的口鼻,小女孩的小脸被风沙吹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懂事地没哭出声。他们带的过滤面罩本来就不多,在沙暴区这种环境下,消耗量比预想的快了一倍。
陆奇看了眼备用面罩,只剩下最后一个,还是破损的,过滤效果只剩三成。“必须在两小时内找到避风处。”他指着西北方向的一个模糊轮廓,“那里应该是个废弃的哨所,系统扫到微弱的金属反应。”
三人呈品字形前进,尽量贴着岩石背风处移动。沙暴区的地形比辐射森林更凶险,看似平坦的沙丘下可能藏着深达数米的流沙坑,之前就有一只试图袭击他们的影狼,刚扑到一半就陷进流沙,只露出两只挣扎的爪子,很快被黄沙彻底吞没。
走了大约半小时,那个哨所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个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低矮建筑,一半已经被沙丘掩埋,只露出顶部的通讯天线和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口散落着几具白骨,身上的制服碎片还能看出是战前的边防军。
陆奇用工兵铲撬开铁门,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铁锈的空气扑面而来。哨所内部比想象的整洁,靠墙的货架上还放着几盒未开封的压缩饼干,墙角的发电机虽然锈迹斑斑,但油箱里竟然还有半箱柴油。
“运气不错。”夜枭踢开地上的白骨,从货架上拿起一盒饼干,生产日期是末世爆发前三个月,“还能吃。”
林悦抱着安安坐在唯一完好的行军床上,用布擦拭着安安脸上的沙尘:“这里的防御工事很完整,应该能挡住沙暴。”她突然指向墙壁上的地图,“看这里,标注着‘移动沙丘禁区’,旁边画着个爪印符号。”
陆奇走过去,地图上的爪印和影狼的脚印完全不同,更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痕迹,旁边还用红笔写着“危险,勿入”。“可能就是‘铁爪’的地盘。”他掏出最后一个备用面罩递给林悦,“你和安安用这个,我和夜枭轮流用破损的。”
夜枭正在检查发电机,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不用,我憋气时间比你长。”他猛地拉动启动绳,发电机“突突”响了几声,竟然真的启动了,虽然发出的噪音堪比破锣,但至少能提供微弱的电力,足够给频谱分析仪和稳定核心充电。
稳定核心被放在发电机旁边,借助微弱的电力,能量正以缓慢的速度恢复,表面的银色流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明显。陆奇盯着核心,突然想起铁道帮老站长的话——“那枚稳定核心……迟早会回来的”。他总觉得那个老头知道些什么,但现在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
沙暴渐渐平息时,外面传来隐约的引擎声。不是无人机的小型马达,更像是某种越野车的柴油发动机,而且不止一辆。
夜枭立刻关掉发电机,哨所内瞬间陷入黑暗。“是‘铁爪’的人。”他凑到观察孔前,透过缝隙向外看,“至少三辆改装越野车,车斗里架着机枪,还有几条狗。”
陆奇也凑过去,看到几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正从车上跳下来,为首的是个独眼男人,左臂是个巨大的机械爪,闪烁着金属的寒光——显然就是络腮胡提到的“铁爪”。
“他们在找什么?”林悦的声音压得极低。
陆奇看向铁爪等人的搜索方向,正好是能量源移动的西北方。“可能和我们的目标一样。”他摸出工兵铲,高频振动功能悄然启动,“准备战斗。”
铁爪的人显然是老手,搜索队形极其专业,两人一组,互相掩护着向哨所靠近。其中一人的脚踢到了门口的白骨,发出清脆的响声,哨所内的三人瞬间屏住呼吸。
“老大,这里有动静!”一个瘦高个举着步枪,对准哨所的铁门,“刚才好像看到有灯光!”
铁爪的机械爪猛地砸在铁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里面的人给我出来!交出你们的装备,尤其是能量探测器,不然我拆了这破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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