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群猎试炼
血池的灼热和血腥味还粘在鼻腔里。林狩靠坐在岩壁冰冷的阴影下，看着草堆上的铁脊。它侧腹的伤口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新肉，边缘不再翻卷，结着薄薄的痂。麻痹的后腿能轻微屈伸了，虽然站起时依旧颤抖。最显眼的是那只右爪——伤口渗出的血水已经凝固，边缘的筋肉呈现出一种如同冷却熔岩般的暗红色，带着金属的冷硬光泽。它不再蜷缩，而是微微张开，爪尖点着地面，偶尔无意识地刮擦一下干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带着一种新生的、带着痛楚的力度感。
铁脊低着头，专注地舔舐着右爪伤口边缘。每一次舔舐都牵扯着新生筋肉的痛楚，让它身体微微抽搐，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但它舔得很认真，很用力，仿佛要把血池里残留的狂暴能量和痛苦都舔进骨头里。
“喂，新来的！”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之前带路的那个脸上带爪痕的壮汉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条还在滴着粘稠暗绿色血液、足有小臂粗的变异兽腿肉。那肉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和淡淡的麻痹感。他把肉“啪”地扔在铁脊面前的草堆上。
铁脊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壮汉，喉咙里滚出低吼。
“芬里尔老大赏的，‘腐菌蛙’后腿。带麻痹毒素，但能刺激肌肉再生，加快骨头长合。”壮汉语气粗鲁，眼神却在铁脊那只新生的暗红爪子上扫了一圈，带着一丝行家的审视，“省着点力气嚎，明天有活儿干。”
说完，他不再理会，转身走向血池另一头，那里几个驯兽师正用特制的骨刀分割一头刚拖进来的、体型庞大的变异野猪尸体，血腥味更浓了。
铁脊嗅了嗅那块“腐菌蛙”肉。刺鼻的麻痹毒素气味让它本能地有些抗拒，但肉里蕴含的旺盛生机和能量却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它饥肠辘辘的身体和急需恢复的筋骨。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本能，张开嘴，小心翼翼地撕咬起来。粘稠的暗绿色血液沾染在它嘴边，麻痹感让它舌头有些发木，但吞咽下肚后，一股奇异的暖流迅速扩散，刺激着侧腹和后腿的伤口，带来一种酸麻痒痛交织的感觉。它舔了舔麻痹的嘴唇，继续大口撕咬。
林狩默默看着。裂谷兽栏的规则赤裸而直接：痛苦淬炼，资源喂养，然后投入下一场搏杀。他拿出怀里那块指甲盖大小、布满裂纹的磁暴核心碎片。蓝白色的光芒在碎片内部微弱地明灭，入手依旧带着强烈的电麻感。他尝试调动一丝源能包裹住碎片，将那股微弱的、混乱的电磁能量剥离出来一丝，极其缓慢、小心地通过【生命联结】，引向铁脊右爪伤口。
这一次，不再是带着破坏力的刺激，更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共鸣。
“滋……”
极其细微的电火花在铁脊爪尖的伤口一闪！铁脊撕咬的动作猛地一顿！右爪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伤口传来一阵清晰的、如同细小钢针攒刺的尖锐痛楚！比血池的灼痛更直接，更深入骨髓！
“呜！”铁脊发出一声吃痛的呜咽，猛地缩回爪子，猩红的眼睛带着惊悸看向林狩。
林狩立刻切断了能量引导。核心碎片的光芒似乎又黯淡了一丝。他收起碎片。不行。太早了。铁脊新生的爪子还不够稳定，无法承受这种混乱能量的共鸣。强行尝试，只会再次撕裂。
“吼呜——！”
一声短促、带着警告意味的狼嚎从洞口传来。林狩抬头，只见雷恩身边那头眼神最为锐利的头狼“锋牙”出现在洞口，它没进来，只是站在那里，灰褐色的皮毛在洞外天光下显得格外精悍。它的目光扫过林狩和正在撕咬腐菌蛙肉的铁脊，最后落在芬里尔身上，短促地低吼了一声。
芬里尔正用一块粗糙的磨刀石打磨他那柄巨大的双刃斧，闻声抬起头，凶悍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知道了。”他闷声应了一句，继续低头磨斧，斧刃与石头摩擦，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锋牙转身离开，消失在洞口的光影里。
第二天清晨，裂谷的风带着岩石的冷冽。谷底中央最大的那片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二十几号人和他们的战兽。空气里弥漫着躁动不安的气息和浓烈的野兽体味。
雷恩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身边跟着“锋牙”和另外三条气息彪悍的巨狼。他冷硬的目光扫过下方。芬里尔扛着他那柄门板巨斧，身边趴伏着那头披着青黑骨甲的巨犀“磐山”，犀牛巨大的鼻孔喷吐着白气。艾拉身边盘旋着一只翼展惊人的雷鸟，羽毛闪烁着银蓝色的电光。汉克则靠在他那条体型壮硕、肩胛肌肉如小山隆起的钢鬃巨狼身上。其他驯兽师身边跟着各种变异战兽——獠牙如刀的巨型野猪、覆盖着晶化甲壳的穿山甲、甚至还有一条盘踞在地、吐着猩红信子的黑鳞巨蟒。
林狩带着铁脊站在人群边缘。铁脊的侧腹伤口被厚厚的药膏覆盖，后腿勉强能站立行走，但还有些跛。那只新生的右爪踏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爪子的暗红金属光泽在晨光下显得沉凝。它昂着头，猩红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些体型庞大、气息凶悍的战兽，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毫不退缩的咆哮。它的体型和气息在这里显得格外“单薄”，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凶悍，让附近几头躁动的战兽下意识地避开了它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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