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质勘探前哨站的黑暗,厚重而纯粹,如同凝固的墨块。只有星槎体内能量核心稳定运行的微弱蓝光,以及修复左臂损伤时偶尔迸发的细小电火花,像濒死的萤火虫,在绝对的寂静中徒劳地挣扎,勾勒出房间内三人模糊的轮廓。
林月遥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exhaustion(精疲力尽)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但神经却依旧紧绷,无法真正入睡。每一次远处传来的、可能是风声也可能是追兵接近的细微响动,都会让她心脏骤停一瞬。她紧紧握着那支改装过的高斯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实物依靠。
星槎靠坐在她对面的墙壁下,双目紧闭,大部分算力都投入到对自身的紧急修复中。左臂裸露的金属骨架处,细小的纳米修复单元如同工蚁般忙碌,重新编织着仿生皮肤和内部受损的能量导管。背后的主要创伤也在能量和材料的补充下缓慢愈合。但他的意识并未完全沉寂,一部分如同雷达般持续扫描着前哨站外围,警惕着任何靠近的能量签名;另一部分,则在反复梳理、分析着从琉璃数据库中获取的海量信息,试图拼凑出“守护者”议会更完整的图景,并评估琉璃最后那个疯狂提议的可行性——利用他自身的“噪音”和“印记”去反向干扰“守护者”的力量体系。
风险极高,成功率未知。但正如琉璃所说,这是他们目前唯一可能拥有的、不对称的反击手段。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只是几分钟,角落里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带着痛苦的呻吟。
是琉璃。
她醒了。
这一次,她的意识似乎清晰了一些。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艰难地睁开,最初依旧是涣散和痛苦,但很快便聚焦,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星槎和林月遥身上。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让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林月遥立刻坐起身,凑了过去,压低声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琉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死死盯住星槎,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数据……你拿到了?”
星槎缓缓睁开眼,深褐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平静地回望着她。“拿到了。”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们没多少时间了……”琉璃的语速很慢,带着剧痛导致的停顿,“‘守护者’……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他们的猎犬……鼻子很灵……”
“你的提议,风险太大。”星槎直言不讳,“如何确保我不会被‘圣物’的力量反噬?如何精准定位并干扰他们的系统?”
琉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却因为疼痛而扭曲:“保证?这世上……哪有什么保证……咳咳……你不是……‘变量’吗?变量……本身就是……不确定性的化身……”
她喘息了几下,继续道:“至于方法……我的数据库里……有他们外围据点……能量节点……和通讯中继站的……频率特征和结构弱点……你需要做的……不是正面摧毁……而是……像病毒一样……注入你的‘噪音’……污染他们的能量流……扰乱他们的……感知和协调……”
她艰难地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指向自己的太阳穴:“我可以……引导你……但我的系统……受损严重……撑不了多久……需要……能量……”
这就是她提出的交易核心:她提供技术指导和关键节点的实时情报,星槎提供保护和她急需的能量来维持生命和意识清醒,林月遥则作为辅助和……某种意义上的“人质”或“信任纽带”。
一个建立在流沙之上的脆弱联盟。
星槎沉默着。他在快速计算着各种可能性。琉璃的引导至关重要,能极大提高成功率,但也意味着将自身系统的部分权限和安危,与这个刚刚还兵戎相见的、心思难测的女人短暂绑定。这无异于将喉咙暴露在毒蛇的獠牙之下。
然而,不合作,他们很可能在下一波围剿中被彻底碾碎。
他的目光转向林月遥。她正看着琉璃,眼中情绪复杂,有关切,有警惕,也有着一丝不忍。她感受到了星槎的视线,抬起头,与他对视。没有语言,但星槎能从她眼中读到那份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以及“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和你一起”的坚定。
这份信任,沉甸甸的,成了压垮权衡天平的最后一块砝码。
“好。”星槎吐出一个字。他站起身,走到琉璃身边,蹲下身,将手掌按在她颈侧一个相对完好的能量接口上。一股精纯的、经过他自身过滤和调制的能量,缓缓注入琉璃濒临枯竭的系统。
琉璃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既像是痛苦又像是解脱的叹息。她灰败的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气,眼中的光芒也凝聚了不少。
“第一个目标……”她闭上眼睛,似乎在调动数据库和残存的感知能力,“东北方向……七十公里外……有一个代号‘棱镜’的……通讯中继站……负责协调……这片区域的……猎杀小队……干扰它……能为我们……争取至少……十二小时的……混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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