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 “筑巨坝以镇清河、净污秽” 的构想,恰似一颗巨似一颗巨石砸向阴霾笼罩的洪荒大地,激起的涟漪迅速向四面八方扩散。
联盟内部的动员效率极高。在赤石的铁腕调度下,整个联盟仿若一部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为这史无前例的工程全速运转。
物资被集中调配,工匠被召集待命,战士们在完成必要防御任务之余,也投入到了前期的准备工作之中。
一种混合着焦虑、期待与破釜沉舟决心的气氛,在联盟上空弥漫。
与此同时,由沧祭司亲自执笔,凝聚了联盟智者心血、阐明了 “归墟污染” 之害与 “巨坝” 之利的 “万族盟约” 文书,由一队队精干的信使,携带着林烨的信物和联盟的诚意,奔赴向清河沿岸四面八方。
信使们的坐骑踏过泥泞的道路,身影穿过弥漫的雨幕,将这份关乎所有生灵未来的邀请,送达一个个或亲近、或疏远、甚至素无往来的部落与族群。
磐石部落中央,那顶象征着联盟最高权力的大帐,被临时扩建和加固,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各方使者。
所有人都明白,能否说服万族同心,将直接决定巨坝计划的生死,乃至整个联盟未来的命运。
数日之后,各方势力的代表开始陆续抵达。
最先到来的是盟友。
澜部落的沧溟族长亲自带队,他们世代渔猎,对清河的变化最为敏感,对林烨描绘的 “净化之河” 充满渴望。
夜叉族派来了以勇武着称的 “裂波” 将军,他们虽居水下,但也感受到了污染的威胁,更看重联盟承诺的、坝成之后的水脉梳理对水族修炼的益处。
河童族、山岩族的代表也相继抵达,他们或依赖水源,或擅长土木,都是筑坝不可或缺的力量。
随后,一些中立或关系微妙的部落也派来了观察者。
来自上游 “黑森林” 的木灵族使者,周身缠绕着清新的草木气息,他们对污染极为厌恶,但对大规模改变自然地貌的筑坝行为持保留态度。
来自 “风吼原” 的游牧部落代表,则更关心筑坝会否影响下游草场的水源供应。
更让人意外的是,一些收到消息的异族也派来了代表。曾经在沼泽中有过一面之缘的 “沼行鼬” 族,派来了一位机敏的长老,它们擅长地下作业,对探查地脉或许有帮助。甚至还有两位身着羽衣、气息飘渺的 “羽人族” 使者从天而降,他们似乎对 “归墟” 一词格外关注。
大帐之内,气氛凝重而微妙。各方代表按照地位和亲疏关系落座,彼此之间窃窃私语,目光不时扫过端坐主位的林烨,以及他身后肃立的联盟核心成员。
帐外,雨水敲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在提醒着众人时间的紧迫。
盟议正式开始。首先由沧祭司详细阐述了 “归墟污染” 的发现过程、其可怕特性以及对所有生灵的潜在威胁。
他展示了被污染的河水样本、枯萎的植物以及一些变异妖兽的影像,触目惊心的证据让帐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议论。
接着,林烨亲自起身,走到了那张巨大的、标注了龙门峡位置的清河流域沙盘前。
他没有过多渲染恐惧,而是以沉稳有力的声音,再次详细阐述了 “巨坝计划” 的三大核心 —— 镇脉、净化、调元。
他解释了如何借助地势与阵法稳定水脉,如何利用净化灵枢转化污染,以及巨坝建成后对上下游所有生灵带来的长远益处。
“…… 此坝非为一族一姓之私利,乃是为这清河万千生灵,争一条生路,辟一方净土!” 林烨的目光扫过帐内形形色色的面孔,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归墟之害,如跗骨之蛆,今日或许只在清河一隅,他日必将蔓延洪荒。若我等此时不合力阻之,待其势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林烨的话音落下,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少代表面露沉思,显然被这宏大的计划和严峻的现实所触动。
然而,质疑和反对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圣师之言,固然有理。” 首先开口的是木灵族的使者,一位面容古朴的老者,“然山川地貌,乃自然所成,自有其道理。如此巨坝,强行改变水脉地气,岂非另一种形式的 ‘破坏’ ?若因此引发更大的地脉动荡,谁来承担后果?” 他们崇尚自然平衡,对大规模人为干预心存疑虑。
“我风吼原各部,仰仗下游水汽滋养草场。” 游牧部落的代表声音洪亮,“若此坝蓄水,影响了下游水汽,导致草场枯萎,我族万千牛羊子民,何以生存?” 他们更关心切身的利益。
一位来自上游某个中型部落 “石爪部” 的代表更是直言不讳:“圣师,筑坝所需人力物力堪称海量,我石爪部小族寡民,恐怕难以承担如此重负。更何况,巨坝若成,水运调控皆由联盟掌握,我等上游部落,岂非要看人脸色过日子?” 这是对资源分配和未来话语权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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