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在苏御脸上,他抬手抹去睫毛上凝结的冰碴,指腹触到镇魂令碎片时,那枚嵌在骨血里的信物突然发烫。楚凌仙的冰魄珠悬在两人头顶,淡蓝色的光晕将漫天风雪隔绝在外,她顺着苏御的目光望向远处的雾霭,声音被寒风撕成细缕:“就是那里?”
苏御喉结滚动着嗯了一声。眼前的昆仑余脉深处,终年不散的灰雾像被巨手揉皱的棉絮,古籍里记载的神秘古城就藏在那团混沌背后。三天前他们穿过妖兽盘踞的黑森林时,系统突然弹出的提示框还在脑海里闪烁——【检测到上古禁制波动,宿主需在三日内破解入口封印,逾期将触发空间坍塌】。
楚凌仙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冰魄珠的光芒骤然缩紧。苏御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雾霭边缘的雪地上,散落着十几具被冻成冰雕的尸体。那些尸体保持着奔逃的姿态,冰晶包裹的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恐,脖颈处的伤口整齐得像被利刃切开,却看不到一丝血迹。
“是噬魂蚁。”楚凌仙的指尖泛出冷白,“它们会吸干猎物的灵力和精血,只留下皮囊。”她蹲下身拨开一具尸体的衣襟,内衬上绣着的玄铁令纹在冰光下泛着青黑,“是玄天宗的人,他们比我们早来至少五天。”
苏御突然想起父亲密信里的话——古城禁制会筛选闯入者,血脉不纯者靠近十里便会触发杀阵。他摸向胸口的镇魂令,碎片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活物在皮下蠕动。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禁制核心与镇魂令共振频率37%,需宿主以苏家血脉为引,配合三枚碎片方能破解】。
“我们得尽快进去。”苏御将灵力注入镇魂令,碎片发出的暖光在他掌心洇开,“系统说这雾霭是‘噬灵瘴’,每过一个时辰就会变强三分,玄天宗的人恐怕……”
话音未落,雾霭突然翻涌起来,灰黑色的云团里坠下无数银线,落地时化作尺许长的蚂蚁,口器开合间闪烁着金属光泽。楚凌仙的冰魄珠瞬间暴涨,寒气顺着地面蔓延开,将最先扑来的噬魂蚁冻成齑粉,可更多的蚁群正从雾霭中涌出,像条不断拉长的银链。
苏御突然扯住她的衣袖后退:“别硬拼!”他指尖结印,幻影雷步带起的残影在雪地上划出淡紫色的电光,“这些蚁群是禁制的守卫,杀不尽的。”他拉着楚凌仙冲向雾霭,噬魂蚁扑到他们身后三尺处便被无形的屏障弹开,那些东西撞在屏障上发出玻璃破碎的脆响,“看到没?它们进不了禁制范围,我们得在雾霭里找入口。”
冰魄珠的光芒在雾中被染成灰蓝色,苏御感觉镇魂令在发烫,碎片表面的纹路开始渗出金红交杂的血珠。他按照古籍记载的方位转动手腕,镇魂令指向的方向,雾霭突然变得粘稠如墨,隐约能看见岩壁上刻着的巨大符文。
“就是那里。”楚凌仙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指着符文中央的凹槽,“形状和你那块碎片吻合。”
苏御刚要上前,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警告!检测到第二股血脉波动!】他猛地转头,只见楚凌仙的脖颈处浮出淡金色的纹路,与镇魂令的光芒交相辉映。女孩显然也很震惊,抬手抚向锁骨处,那里的皮肤正在发烫,“我……”
“你母亲是不是姓苏?”苏御的声音有些发紧。父亲曾说过,当年苏家有位旁支女子嫁入楚家,后来因卷入夺嫡之争被灭门,难道……
楚凌仙的瞳孔骤然收缩,冰魄珠的光芒剧烈震颤。她想起小时候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上面刻着的正是苏家族徽,只是那时她还不懂那团火焰纹样的含义。噬魂蚁撞在禁制上的噼啪声越来越密,苏御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向岩壁,“快!用你的血!”
楚凌仙的指尖被他按在符文凹槽里,刺痛感传来时,她看见自己的血珠滴在石面上,竟与苏御的血融成了一团金红色的光。镇魂令碎片突然从苏御掌心飞出,与她指尖渗出的血珠相触的刹那,岩壁上的符文突然活了过来。
无数金色纹路顺着岩壁蔓延,像藤蔓般缠绕成巨大的门扉。苏御感觉体内的灵力正被疯狂抽走,镇魂令碎片在门扉中央旋转,每转一圈就有更多的符文亮起。他瞥见楚凌仙的脸色苍白如纸,冰魄珠的光芒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撑得住吗?”
楚凌仙咬着下唇摇头,却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灵力渡过去。就在这时,雾霭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岩壁突然剧烈震颤,那些原本静止的符文开始扭曲,金红色的光芒里渗出缕缕黑气。苏御的视网膜上,系统面板正疯狂闪烁红光:【警告!第三枚镇魂令碎片正在靠近!禁制稳定性下降至41%!】
“有人来了!”楚凌仙突然指向雾霭深处,那里出现了十几个黑影,为首者黑袍上绣着的骷髅纹章在瘴气里若隐若现。苏御认出那是幽冥教的标志,三年前血洗青云门的邪教组织,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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