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虾群的“集体游泳舞”是晚会的小高潮。成千上万只磷虾排成整齐的队伍,一会儿拼成“跨年快乐”的字样(虽然歪歪扭扭),一会儿围成个大圆圈转圈圈,一会儿又分成两队,像两条银色的带子在舞台周围穿梭。苏棠站在旁边翻译磷虾们的悄悄话:“左边那队快跟上!别往小火苗那边游,小心被火星烤成虾干!”“右边的别挤!我的触须都被你踩弯了!” 林小满看得直流口水,偷偷跟苏棠说:“要是它们再跳一会儿,我就能直接抓一把当夜宵了。” 结果被磷虾群听见,立刻集体转向她,对着她晃了晃触须,吓得林小满赶紧摆手:“开玩笑的!我不吃你们,我吃海藻饼干!”
轮到苏棠表演时,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这次她要搞个大的,把所有生物的声音都“翻译”成旋律,组一首《深海大合唱》。她先是对着荧光乌贼点头,乌贼立刻闪烁出欢快的节奏;再看向电鳗,电鳗发出清脆的“滋滋”声当伴奏;小火苗配合地哼起“咕噜咕噜”的调子;老海龟用前爪敲着火山岩,打出缓慢的节拍;磷虾群晃动身体,发出“沙沙”的声音;拟态鱼模仿着各种生物的声音,一会儿像乌贼,一会儿像电鳗,一会儿又像小章鱼;连浮游生物们都凑过来,发出“叽叽喳喳”的细小声响。苏棠把这些声音串在一起,编成一首没有歌词的歌,自己站在中间,跟着旋律轻轻哼唱。所有生物都安静下来,跟着节奏晃身体,研究员们也放下手里的零食,拍着手跟着哼唱,深海里的歌声飘得很远,连东边海沟的沉船奶奶都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在跟着一起唱。
大家都以为这就是晚会的最高潮,可当苏棠扶着“特别嘉宾”上台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是岩石奶奶。赵姐特意做了个小推车,把这块活了三万年的火山岩推到舞台中央,岩石奶奶表面的矿物质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覆盖着一层古老的星光。
苏棠蹲在旁边,轻轻摸了摸岩石奶奶:“岩石奶奶,今天跨年,你也给大家表演一个吧。” 岩石奶奶沉默了几秒,突然,一阵缓慢而低沉的震动从它内部传出来——不是之前的“沙沙”声,而是像古老的钟鸣,又像深海火山喷发时的低吟,没有节奏,没有旋律,却带着一种穿越时光的温柔。苏棠闭上眼睛,慢慢翻译着这震动里的故事:“这是三万年以前,我刚从火山里出来的样子,周围全是滚烫的岩浆,天空是黑色的,海水是热的……后来岩浆冷了,我躺在海底,看着第一条鱼游过,看着第一丛珊瑚长出来,看着火山喷发了一次又一次,看着沉船奶奶漂过来,看着你们这些小家伙来到这里……”
震动慢慢变缓,像海风拂过海面,又像小鱼在岩缝里睡觉的呼吸声:“我见过很多生物出生,也见过很多生物离开,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谢谢你们,让我这三万年的时光,有了最后这段最亮的日子。” 舞台下,所有生物都安安静静的,小火苗的火性变得柔和,不再跳动;老海龟慢慢抬起头,眼睛里好像闪着光;荧光乌贼的身体不再闪烁,只是静静地悬在那里;连最调皮的拟态鱼,都乖乖地趴在舞台边缘,不再模仿任何声音。研究员们也沉默着,林小满的鳃丝软软地垂在肩膀上,没有晃动,眼眶却有点红——谁也没想到,这块沉默了三万年的石头,会用最朴素的震动,讲出了最动人的故事。
震动停止后,苏棠轻声说:“这是岩石奶奶的独奏,也是它送给我们的跨年礼物。” 过了几秒,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小鱼小虾们拍着尾巴,磷虾群晃着身体,老海龟的铃铛又“叮铃叮铃”响起来,小火苗对着岩石奶奶喷了个小小的、暖暖的火圈,像是在给它鼓掌。
晚会的最后,大家围在一起,林小满拿着一块超大的海藻饼干,当成“跨年蛋糕”,所有人(包括生物们)都伸出手(或触手、爪子、尾巴),一起喊:“3——2——1——跨年快乐!” 林小满咬了一大口饼干,笑着说:“明年我们还要办晚会,还要听岩石奶奶唱歌,还要吃更多海藻饼干!” 苏棠点头:“还要帮更多生物找到家,还要发现更多深海的秘密!” 岩石奶奶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说:“我等着,我还能再陪你们三万年。”
老海龟慢悠悠地爬着,壳上的绿光照亮了大家的笑脸;荧光乌贼和拟态鱼在旁边讲着冷笑话;小火苗抱着火山岩脆片,分给小章鱼们;电鳗在远处放着烟花似的电光;沉船奶奶在海沟里传来“沙沙”的祝福声——深海的跨年没有烟花,没有钟声,却有一群吵吵闹闹的朋友,有讲不完的笑话,有吃不完的脆片,还有一块会唱歌的石头,和一对能听懂万物声音的女孩。这一年的结尾,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满满的温暖和热闹,而大家都知道,明年的深海,一定会更有趣,更热闹,也更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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