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枯死的茉莉花像根刺,扎在林半夏眼里。赵铁柱给的安神丸,果然是裹着糖衣的毒药。
她蹲在洗漱间,把剩下的药丸全冲进下水道,看着褐色药沫打着旋消失,心里也跟着发冷。“疑未净”,油纸上那三个字锤着她神经。赵连长到底是被控制的,还是本身就是控制者?
几天后野外拉练,穿越一片密林。队伍休整时,赵铁柱单独把她叫到一边,指着地上一株植物:“认识这个吗?”
半夏心里一紧。那是“逆鳞草”,爷爷笔记里提到过,极其罕见,特征是她从未见过的黑黄相间叶片。
“不认识。”她垂下眼。
赵铁柱拔起那株草,用匕首削下一点根茎,递给她:“闻闻。好东西,提神。”
根茎断面渗出乳白色浆液,散发一股辛辣又带点腥甜的气味。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怕了?”赵铁柱盯着她,“林国栋的孙女,连草都不敢闻?”
他语气里的试探像针一样。她知道,这关必须过。她接过那点根茎,凑近鼻子,屏住呼吸快速一闻就拿开:“味道冲。”
赵铁柱没说话,自己却把那点根茎碾碎,深深吸了一口,闭眼半晌,再睁开时,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亢奋,随即又被压下去。
“野外生存,得多学。”他扔掉残渣,转身走开。
半夏手心冒汗。他是在用自己试药?还是故意演给她看?
当晚营地哨位,赵铁柱亲自带岗。后半夜,他走到半夏的哨位,递给她一个军用水壶:“喝口,驱寒。”
壶里是辛辣的液体,味道和白天那逆鳞草极其相似,但混了酒气。
“谢谢连长,我不冷。”她推拒。
“命令。”赵铁柱声音不高,却带着压力。
她只能接过,抿了一小口。液体烧过喉咙,一股燥热立刻从胃里腾起,心跳莫名加速,耳边似乎响起极细微的嗡鸣。
赵铁柱紧紧盯着她的反应,特别是她锁骨下的位置。那蜂巢印记果然开始隐隐发烫。
“看来……对你效果不错。”他忽然喃喃一句,眼神有些恍惚,随即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念头,语气重新变得冷硬,“精神点!别漏岗!”
他转身走向下一个哨位,脚步却比平时略显虚浮。
半夏立刻抠喉咙,把刚才那口药酒呕了出来。但残留的剂量还是让她心跳久久不平,印记的灼热感持续了十几分钟。
之后几天,赵铁柱似乎总在找机会让她接触“逆鳞”相关的东西。有时是混在训练后的汤药里,有时是让她辨认晒干的样本,每次都给过她极小的剂量,然后仔细观察她的反应,特别是印记的变化。
半夏每次都假装顺从,暗中或用鸡蛋清、或用提前准备的甘草粉化解药性,但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些微反应:精力短暂亢奋后的疲惫,偶尔的情绪烦躁。她意识到,赵铁柱在拿她做某种“药效实验”。
同时,她发现赵铁柱自己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他训话时有时会突然卡壳,眼神放空一瞬;有时又异常严苛,为一点小错就重罚全员;但偶尔,他会流露出极其短暂的、近乎迷茫疲惫的神情。
李静又一次在传递摩斯密码时加了新内容:“他在挣扎。”
挣扎?和谁挣扎?和他自己脑子里的东西?
机会来得突然。一次暴雨中的长途奔袭后,全连几乎累瘫。赵铁柱命令所有人冒雨检查装备,他自己站在雨幕里监督,脸色苍白得吓人,手指无意识地在微微抽搐。
半夏被派去连部送整理好的装备清单。办公室里只有赵铁柱一人,他正撑着桌子,额头全是冷汗,呼吸急促,对着一个药瓶犹豫,里面是几颗白色药片。
看到半夏进来,他猛地将药瓶扫进抽屉,厉声道:“什么事?!”
“清单。”她递过去,目光快速扫过桌面,抽屉没关严,缝隙里能看到那药瓶,标签被挡住了,但瓶身样式和她之前冲掉的那些安神丸完全不同。
赵铁柱胡乱签了字,挥手让她走。她转身时,故意把帽子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瞬间,指尖极快地将一小撮油纸包着的、她私下研磨的逆鳞粉末弹进了赵铁柱桌角的茶杯里——那是他惯用的杯子,茶水还冒着热气。
粉末遇水迅速溶解,无色无味。
她拿起帽子,敬礼,退出。
心在胸腔里狂跳。她在赌。赌油纸上那句“逆鳞粉末,可控蜂鸣,亦可诱其狂躁”。赌赵铁柱体内有“蜂鸣”控制器。赌他渴求逆鳞带来的刺激。
几分钟后,连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桌子被掀翻!
紧接着是赵铁柱野兽般的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
警卫兵冲过去,却被里面飞出来的文件夹砸了满脸!
“滚!啊,都滚开!”赵铁柱的嘶吼声完全变了调,充满痛苦和暴戾。
外面士兵面面相觑,不敢靠近。
半夏混在人群里,手心冰凉。她赌对了,剂量可能下重了。
混乱中,李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压低声音:“医务室叫刘老医官了。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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