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校尉!带人护住佛龛!”王玄策突然嘶吼出声,节杖往地上一顿,“王宫地基有异动!”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塌陷,蒋师仁反应极快,一把将王玄策拽到马背上,陌刀插进地面稳住身形。塌陷的缺口越来越大,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泛着金光的骨片——每块骨片都嵌着一枚青铜卦钱,卦钱上的纹路与蒋师仁腰间悬挂的一模一样,正是鸿胪寺密探的标识!
“是佛骨真身!”蒋师仁声音发颤,看着那些骨片在晨光里缓缓升空,每块骨片上都刻着梵文,拼在一起竟是《金刚经》的“应无所住”四字。王玄策扶着马鞍站起身,断足的金丝再次飞起,缠上一枚最大的骨片,骨片上突然浮现出老陈的面容——那是去年使团刚抵达曲女城时,老陈笑着递给他胡饼的模样,眉眼间满是对归乡的期待。
“王正使!天竺残兵往王宫这边冲了!”吐蕃百夫长骑着马奔来,甲胄上插着三支箭矢,“约莫五百人,都拿着火把,像是要烧了这里!”王玄策低头看着手中的琉璃函,《往生录》的麻纸在风里微微颤动,他抬头望向冲来的天竺兵卒,突然将节杖高举过头顶,鎏金杖头在晨光里闪着锐光:“蒋校尉!传我将令——八千骑人马,列雁行阵!今日不破王宫,不寻回佛骨,誓不还师!”
蒋师仁将陌刀高举,刀锋划破空气发出锐啸:“王正使有令!列阵!”吐蕃骑兵的牦牛角号再次响起,一千二百赤甲骑士迅速变换阵型,泥婆罗七千骑兵则抽出弯刀,青灰皮铠在晨光里连成一片,像潮水般涌向王宫。王玄策勒住马缰,断足的金丝缠上佛骨真身,将骨片缓缓引向青铜佛龛,佛龛门楣的“永徽三十三年”暗记突然亮起,与《往生录》的血字交织在一起,在曲女城的废墟上,织出一道横跨天际的佛光。
晨光里,二十八枚舍利从琉璃函中飞出,与佛骨真身融为一体,王玄策望着那道佛光,仿佛看见去年使团二十八人穿着朝服,正从光里走来,老陈走在最前,手里还拿着那袋没吃完的胡饼。他握紧节杖,指尖触到杖头的铜铃,突然想起出发前,鸿胪寺卿拍着他的肩说:“玄策,持节出使,当护我大唐威仪。”此刻,他断足的疼痛早已消散,唯有胸腔里的热血,在随着八千骑兵的马蹄声,一同沸腾——今日曲女城,不仅要为二十八唐使复仇,更要让天竺知道,大唐的节杖所指,便是天威所至!
蒋师仁的陌刀已经劈开王宫正门的铜锁,鎏金大门轰然倒地,扬起的尘土里,佛骨真身的金光与二十八人英灵的虚影交织,王玄策催马跟上,节杖上的旄牛尾在风里猎猎作响,身后八千骑人马的嘶吼声,彻底淹没了曲女城的晨雾,也淹没了去年使团二十八人临死前,那句没能喊完的“大唐万岁”——此刻,他们的誓言,正随着佛光,在天竺王城的上空,响彻云霄。
第二节 :卦钱引渡
王玄策指尖捏住那枚嵌在佛骨上的青铜卦钱,指腹摩挲着钱纹里的暗槽——这是鸿胪寺密探独有的制式,正面刻着“开元通宝”的字样,背面却藏着三道极细的凹槽,拼成“密”字的篆体。他刚将卦钱举过头顶,晨光突然顺着钱孔涌入,钱纹瞬间亮起,竟在空中投射出一道七彩虹桥,桥身透明如琉璃,桥面铺着的不是砖石,而是《卫公兵法》终极篇“渡魂阵”的图文——黑色的阵眼标注着二十八处方位,正好对应去年死去的二十八名唐使。
“王正使!这阵……”蒋师仁提着陌刀凑过来,甲胄上的血渍还在往下滴,他盯着虹桥上的阵图,突然想起去年在使团驿馆,老陈曾给他看过半卷《卫公兵法》,当时老陈还笑着说,这“渡魂阵”是当年李靖大将军专为战死将士所创,能引英魂归乡。话音未落,虹桥突然剧烈颤动,远处天竺残兵的嘶吼声越来越近,火把的红光在废墟间跳动,像是要吞掉眼前的佛光。
“蒋校尉,劈开它!”王玄策突然低喝,节杖往虹桥方向一点,“这阵眼被佛光映得透明,里面定藏着玄奘法师的秘刻!”蒋师仁应声跃起,陌刀在手中转了个圈,刀锋凝聚起凌厉的刀气——昨夜连劈三十余名天竺兵卒的刀刃,此刻泛着冷冽的寒光。他猛地劈向虹桥中央的光幕,刀气划破空气时发出龙吟般的锐响,光幕应声碎裂,溅起的光屑里,三尊残存的经幢突然显露出来。
经幢通体由青石雕琢,表面刻满梵文,却在刀气震击下簌簌发抖,外层的石皮层层剥落,露出里面藏着的墨痕——竟是玄奘法师当年途经曲女城时,秘刻的“五天竺圣迹注”!注文里记载着天竺各地的佛缘秘闻,而最中间那行被血浸透的偈语,此刻正渗出晶莹的甘露,顺着经幢的纹路往下淌,滴落在王玄策脚边的青铜卦钱上。
“是玄奘法师的手迹!”王玄策蹲下身,指尖沾起一滴甘露,触感清凉,竟带着淡淡的檀香——去年他在戒日王藏书阁见过玄奘法师的真迹,笔锋刚劲,与经幢上的字迹分毫不差。他抬头望向经幢,只见那行血偈写着“二十八魂归,金身照大千”,字迹里的血渍像是活过来一般,顺着甘露往上爬,与虹桥上的“渡魂阵”图文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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