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贼子,竟偷学我军驯鳄之术!”蒋师仁怒喝一声,手中陌刀直指溃兵,“可惜他们只学了皮毛,不知战鳄认主,反倒成了催命符!”
王玄策冷笑一声,再次吹响青铜哨笛。这次的笛音沉稳有力,三百条战鳄突然齐齐向前游动,巨大的尾鳍搅动着河水,朝着岸边的溃兵猛冲过去。天竺兵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弃兵器跪地求饶,可战鳄根本不给他们机会,锋利的獠牙瞬间撕碎了他们的战袍与血肉。
“传我将令!”王玄策高声下令,断足处的金线在风中猎猎作响,“吐蕃骑兵围堵北渡口,泥婆罗骑兵封锁南渡口,蒋校尉随我率本部直取中军!今日,定要为二十七位兄弟报仇雪恨!”
“遵命!”蒋师仁高声应和,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八千余骑人马如同潮水般涌出,马蹄踏过浅滩,溅起的水花与鳄群撕咬的惨叫交织在一起,在殑伽河上空回荡。阳光终于穿透晨雾,照在染血的河面上,也照在王玄策紧握青铜哨笛的手上——那支刻着缠枝莲纹的哨笛,此刻正泛着复仇的金光。
第二节:血鳄引路
鳄群撕咬溃兵的腥风顺着河风扑来,王玄策立于浅滩高埠,青铜哨笛仍抵在唇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望着河道中横冲直撞的铁鳞巨兽,目光突然落在最前排那条领头战鳄的背脊上——方才蒋师仁劈砍时,这片鳞甲边缘微微翘起,露出底下极薄的暗层,不似天然生成。
“蒋校尉,速来!”王玄策扬声呼喊,断足处的金线在风中轻颤。蒋师仁刚用陌刀挑飞一名试图跳河逃生的天竺兵,听闻呼喊立刻调转马头,陌刀上的血珠滴落在滩涂,晕开一朵朵暗红的印记。“王正使,有何吩咐?”他勒马驻足,目光扫过那领头战鳄,瞬间明白过来,“这鳞甲有古怪?”
王玄策点头,俯身抓起滩头一块尖锐的石片,缓步走向那纹丝不动的战鳄。或许是青铜哨笛的威慑,战鳄只是微微偏过头,獠牙间还挂着残破的战袍碎片,并未发起攻击。他用石片小心翼翼地撬开翘起的鳞甲,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暗层中竟嵌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帛纸,边角早已被河水泡得发脆。
“这是……”蒋师仁翻身下马,凑上前细看。王玄策指尖捏住帛纸边缘轻轻展开,只见上面一片空白,唯有在晨光下能隐约看见细密的纹路。他忽然想起怀中的铜佛残核,忙伸手取出——残核上凝结的血渍尚未干透,他将残核轻轻按在帛纸上,暗红色的血珠立刻顺着纹路蔓延开来。
下一瞬,原本空白的帛纸上突然浮现出墨色字迹,竟是一幅详尽的摩揭陀国水道图!山川、渡口、暗流、浅滩标注得一清二楚,连河道中隐藏的礁石位置都精确无误。更令人惊叹的是,墨迹全由《金刚经》经文抄写而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经文环绕着水道,在血迹的映衬下透着诡异的庄严。“是遇血显形的秘墨!”王玄策瞳孔骤缩,“当年文成公主埋下的不仅是哨笛,还有这破局的水道图!”
蒋师仁上前一步,手中陌刀精准地挑起帛纸,生怕指尖的温度损坏了这珍贵的图卷。刀身刚接触帛纸,他便觉一股力道从鳄群方向传来,下意识挥刀格挡——刀气呼啸而出,正震开旁边一条战鳄的巨口。这一击本是本能反应,却让两人同时愣住:那条战鳄的每颗利齿上,竟都穿着一枚青铜卦钱,卦钱边缘还系着极细的丝线,串联成环。
“卦钱上有钱文!”王玄策急声说道。蒋师仁立刻收刀俯身,借着晨光细看,只见每枚卦钱的正反两面都刻着不同的文字与符号,并非寻常的“开元通宝”样式。他逐字辨认,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王正使,这些钱文连起来,是吐蕃残军换装的精确时辰!‘未时三刻,西坡营帐,换天竺甲,伪作溃兵’——他们竟想混在天竺残军里脱身!”
去年使团遇害时,便有吐蕃降兵暗中勾结天竺人,为其引路围堵。王玄策此次借兵,早已暗中留意这支残军的动向,却没想到他们藏得如此之深,竟想借天竺溃兵的幌子逃出生天。他正欲下令封锁西坡营帐,怀中的铜佛残核突然再次发热,碎片从核心处剥落,恰好嵌入最中间那颗青铜卦钱的方孔中。
“嗡——”卦钱突然发出细微的震颤,丝线牵引着所有战鳄齐齐转头。原本横锁河道的鳄阵瞬间变换阵型,三百条战鳄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尾鳍齐整地拍击水面,朝着南岸的芦苇荡方向推进。那些原本在浅滩挣扎的天竺溃兵,被鳄群的气势所逼,纷纷朝着芦苇荡逃窜——那里正是王玄策与蒋师仁预设的绝地,芦苇深处早已埋好火油与伏兵。
“鳄群在引路!”蒋师仁振奋地挥动陌刀,“这是要将他们赶进咱们的包围圈!”
王玄策凝视着鳄群推进的方向,忽然注意到河心处的水流变得异常湍急,浑浊的水面下似乎有重物在缓缓上浮。“小心!”他话音刚落,七具身着天竺铠甲的尸体便破水而出,直立着浮在水面上,铠甲上的护心镜早已碎裂,露出黑洞洞的腹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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