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研究暗渠分布时,尸筏缝隙间突然渗出黑血。黑血黏稠如墨,顺着缝隙流入河中,却没有随波扩散,反而在水面聚合成一个个梵文符号。王玄策俯身细看,瞳孔骤然收缩——这些符号竟是坐标标记,对应着恒河中游的七处河心岛!“是阿罗那顺余党的藏身之地!”他瞬间反应过来,去年使团被杀后,阿罗那顺曾派余党在恒河沿岸袭扰各国商队,朝廷多次追查都无果,如今看来,这些余党竟一直藏在河心岛上。
蒋师仁当即抽出陌刀,转身就要下令:“末将这就带骑兵去清剿!”却被王玄策抬手拦住:“等等,此事蹊跷。阿罗那顺既然想隐瞒余党踪迹,为何又用浮尸给我们指路?”他话音刚落,河面上突然掀起一阵巨浪,浪花狠狠拍在尸筏上,将水面的黑血冲得四散开来。
巨浪过后,河床上赫然露出数十辆沉没的唐军战车。战车早已锈迹斑斑,车轮深陷在泥沙中,车辕却仍保持着向前冲锋的姿态,车辕侧面刻着的铭文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陇右道行军总管制”。王玄策看到铭文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险些栽倒在地。陇右道行军总管,正是七年前失踪使团的领队李道宗!当年李道宗奉命出使北天竺,率领三百精锐随行,却没想到不仅使团全员遇害,连随行的战车也被沉入河中。
“王正使,您没事吧?”蒋师仁连忙扶住他,目光落在战车上,“这些战车……是七年前的?”王玄策缓缓点头,指尖颤抖着指向战车:“李总管当年出征前,曾与我在长安饮酒,他说此去北天竺,定要为大唐开辟新的商路,却没想到……”他话未说完,声音已哽咽。七年前的使团失踪案,一直是朝廷的心病,如今战车与浮尸一同出现,终于揭开了当年的真相——李道宗率领的使团,是在恒河渡口遭遇了阿罗那顺的埋伏,才全军覆没。
蒋师仁见状,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王正使,李总管与使团的冤屈,我们今日定要洗刷!阿罗那顺既然敢留下这些线索,就是觉得我们不敢深入河心岛,末将愿带五千人马,直捣余党巢穴!”王玄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铁木杖在河滩上重重一顿:“不可鲁莽。河心岛地势复杂,且不知余党有多少兵力,贸然进攻会吃亏。”
他俯身捡起一块被浪花冲上岸的骨片,再次对照尸筏的暗渠分布图:“你看,暗渠的尽头连接着河心岛的地下通道,我们可以利用暗渠,绕到余党后方突袭。”他转头看向联军中的泥婆罗将领,“泥婆罗将士熟悉水性,可率先从暗渠潜入,控制河心岛的水源;吐蕃骑兵则在岛外列阵,阻断余党退路;你我率领精锐,从正面发起进攻,三路夹击,必能一举歼灭余党。”
蒋师仁听完,当即拱手:“末将遵令!”他转身召集将领,迅速部署作战计划。泥婆罗将士脱下甲胄,手持弯刀,沿着尸筏指引的暗渠入口潜入水中;吐蕃骑兵则策马至河心岛外围,长矛斜指天空,形成严密的包围圈;王玄策与蒋师仁则率领两千精锐,在渡口集结,等待暗渠中的信号。
河面上,三百具浮尸组成的尸筏仍在漂浮,铜佛残核在骨片孔洞中泛着微光,像是在为唐军指引方向。王玄策望着河心岛的方向,断足在河滩上用力一跺:“李总管,兄弟们,今日我们就为你们报仇,让阿罗那顺血债血偿!”
片刻后,暗渠方向传来三声信号箭响——泥婆罗将士已成功潜入河心岛。“进攻!”王玄策铁木杖一挥,联军将士即刻发起冲锋。马蹄声震彻河谷,喊杀声穿透水面,唐军的战旗在恒河岸边升起,七年前的冤屈与去年的仇恨,在此刻汇聚成复仇的洪流,向着河心岛席卷而去。
第三节: 战车现踪
王玄策俯身蹲在河滩,金铁铸就的假趾在战车辕木上缓缓划过。锈蚀的金属摩擦声刺耳,却掩盖不住他指尖传来的震颤——这具从河底捞出的“陇右道行军总管制”战车,虽已在水中浸泡七年,车辕木质仍带着未完全腐朽的坚硬,仿佛还残留着当年冲锋的力道。他指尖突然顿住,触及一处隐秘的凹槽,凹槽内隐约嵌着细碎的铜屑,与之前发现的铜佛残核材质如出一辙。
“蒋校尉,拿火折子来。”王玄策抬头喊道。蒋师仁快步上前,将点燃的火折子递过去。火焰贴近凹槽时,铜屑突然泛出金红微光,战车竟发出“咔嗒”的机关声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整辆战车突然解体,木板、车轮、车轴四散飞开,却未落入河中,反而在河面上方悬浮起来,零件如受无形之力牵引,飞速重组——不过瞬息,一座完整的攻城云梯模型便出现在水面,梯身刻满细密的梵文纹路,梯顶还嵌着半块铜佛残片。
“这是……阿罗那顺都城的攻城云梯?”蒋师仁提刀上前,陌刀刀刃轻触云梯模型。谁知刀锋刚碰到梯身,模型突然碎裂,碎片散落间,数十张染血的羊皮纸从碎片中飘落,不是木屑,竟是天竺密信。蒋师仁伸手接住一张,只见信上用梵文写道:“贞观二十二年三月初七,佛骨已由健陀罗工匠调包,替代品将随使团入长安,真品暂存河心岛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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