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一场茶市。”王玄策的木屐碾过最后一点茶末,“他们既然喜欢用茶传信,我们就给他们备些新茶——用火药和硫磺做的那种。”河风突然卷来阵茶香,蒋师仁望着渡口处重新聚集的商旅,发现有个卖茶的小贩正用手指在茶筐上敲着暗号,节奏和刚才那名巡逻兵哼的小调一模一样。
王玄策突然笑了,拐杖在地上划出半道弧线:“蒋校尉,你说要是把这些‘新茶’卖给吐蕃商人,他们会不会乐意为我们带路?”晨光中,他怀里的普洱茶饼微微发烫,仿佛还存着刚才那场大火的温度。
第二节: 焦茶藏锋
茶饼爆裂的脆响还在市集上空回荡,王玄策已踩着满地滚烫的茶渣上前。金铁包裹的断趾碾过焦黑的茶末,忽然勾住枚滚到脚边的青铜物件。那东西被火烤得泛着暗红光晕,七道锯齿状的凹槽在晨光里透着冷意——竟是枚巴掌大的密钥。
“蒋校尉,接住。”王玄策屈趾一弹,密钥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蒋师仁的陌刀及时横在半空,刀刃接住密钥的瞬间,齿痕与刀身的纹路竟严丝合缝。“是吐蕃密信的火漆印模。”蒋师仁突然想起半月前截获的羊皮信,火漆上的狼头纹正藏着这样的锯齿,“他们竟把密钥藏在茶饼里。”
话音未落,又有六枚密钥从爆裂的茶饼中飞溅而出。王玄策的拐杖在地上旋出半圈,将其中三枚拨向蒋师仁,自己则用铁趾勾住另外两枚。七枚密钥在晨光中并排陈列,齿痕组合起来竟像幅微型地图,最中间那枚的凹槽里还卡着半片茶叶,叶脉纹路恰好连成“吊桥”二字。
“正使快看!”蒋师仁的陌刀突然劈向西侧茶垛,刀气掀起的灰雾中,半张泛黄的纸卷飘了出来。王玄策伸手接住时,指腹立刻摸到熟悉的字迹——那是李靖批注的《卫公兵法》残页,“焚兽篇”三个篆字虽被烟火熏得发黑,记载的火攻象阵之法却清晰可辨:“象畏烟火,可于上风积薪,以硝石混桐油……”
“阿罗那顺的象兵最怕这个。”王玄策用铁趾碾过残页边缘,发现纸背还洇着茶渍,“吐蕃人连这个都给我们送来了,倒省得调兵符去查兵法库。”蒋师仁突然将密钥往铜佛碎片上一按,那些裂开的佛身残骸竟像磁石般吸住密钥,七枚青铜物件在空中自动拼合,慢慢蜷成座巴掌大的吊桥模型。
吊桥的铁链关节处刻着细密的编号,王玄策凑近一看,突然低笑:“是我们的工兵营番号。”最东侧的铆钉上刻着“戊寅营七卒”,那是去年随他翻越雪山的工兵,“看来这吊桥的机关,是唐军降卒帮着造的。”模型突然发出咔嗒轻响,吊桥中段弹出个微型箭孔,与恒河对岸那座真吊桥的暗弩位置分毫不差。
河风突然送来阵钟声,对岸的佛塔尖顶闪过几个灰衣身影。王玄策眯眼望去,塔顶僧人正将一筐筐茶饼抛入恒河,碧绿的水面瞬间泛起白沫,顺流漂下的鱼群翻着白肚浮上来。“是蒙汗药混了砒霜。”蒋师仁的陌刀指向水边,几个洗衣的妇人刚触到泡沫就倒在河滩上,“他们想毒死下游的唐军斥候。”
王玄策突然将吊桥模型揣进怀里,铁趾在密钥齿痕上碾过:“让斥候往上游撤,告诉他们水里有毒。”他转身看向茶栈后的马厩,那里还拴着吐蕃商人的十二匹骆驼,“把这些骆驼的鞍囊拆开,我赌里面还有东西。”蒋师仁刚割开第三个鞍囊,整捆的火硝就滚了出来,袋口的封泥印着天竺王室的孔雀纹。
“有意思。”王玄策用拐杖挑起袋火硝,“吐蕃的密钥,唐军的兵法,天竺的毒药——这茶市倒成了各国军备展览馆。”佛塔的钟声突然变了节奏,三短两长的敲法让蒋师仁猛地按住刀柄:“是天竺兵的集结号!他们要冲过来了!”
王玄策却弯腰捡起片带火硝的茶渣,铁趾在地上画出恒河河道:“蒋校尉,还记得兵法里说的‘以毒攻毒’吗?”他指向河滩上的死鱼,“让斥候把这些毒鱼装进陶罐,等下扔到吊桥那头去。”蒋师仁刚吩咐完,对岸就传来象兵的嘶吼,二十头披甲战象正踏着浅滩往这边冲,象牙上还缠着浸过毒药的绸布。
“密钥的齿痕能打开吊桥机关。”王玄策突然将七枚青铜件重新组合,吊桥模型的锁链立刻转到反向,“看到没?转三圈就能让吊桥铁链卡住,他们的象兵过不来。”他把模型塞给个瘦高的斥候,“带三个人去对岸,把吊桥机关锁死,用这个密钥。”
茶栈的横梁突然咯吱作响,蒋师仁抬头看见十几个天竺兵正顺着房梁爬过来,刀鞘里露出的弩箭闪着蓝光——显然也淬了毒。“正使退后!”陌刀劈出的寒光扫过房梁,三名天竺兵惨叫着摔进火堆,身上的茶末立刻燃起大火。王玄策趁机踹翻旁边的茶箱,里面滚落的不是茶叶,而是整排的唐军手弩。
“看来吐蕃人不光卖茶,还帮我们囤了军火。”王玄策拿起把弩机,发现弓弦上还缠着长安产的牛筋,“这些弩是上个月军械库丢失的那批,机括上刻着‘右卫第三营’。”佛塔的钟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象兵的悲鸣,蒋师仁望向对岸,斥候正举着密钥在吊桥机关前比划,战象被卡在河中央的浅滩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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