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面具剥下来。王玄策踩着断足跃上公牛背虎符在手中转了三圈。三百头牦牛突然同时发力牛角撞碎人骨旗杆的脆响里唐军的横刀组成了移动的铁墙。陈队正将鱼符合拢时发出的声让王玄策想起长安武库的开门声那些分散在各头牦牛腹中的弟兄们此刻终于拼成了完整的军阵。牛群扬起的黑砂里他仿佛看见文成公主在逻些城头挥手那些密信不仅藏着军情更藏着整个吐蕃对天竺的敌意。
蒋师仁的陌刀上挂着三个奴隶贩子的头颅他突然发现那些人的后颈都有相同的刺青——是天竺的鳄鱼纹。去年在恒河沙洲他见过这种刺青的士兵他们最爱用鳄鱼皮裹着唐军的头颅炫耀。此刻那些头颅滚在黑砂里眼睛还圆睁着像是不敢相信这些牦牛里藏着索命的厉鬼。陈队正从牛鞍下拖出的弩机突然齐发毒箭穿透了最后一个奴隶贩子的咽喉箭镞上的蛇毒让那人身子瞬间发黑与去年在雪山下看见的中毒弟兄一模一样。
王玄策低头看着手中的密信文成公主画的地形图上用朱砂标着天竺王的藏身处。三百头牦牛此刻安静得像石雕它们腹甲上的划痕都是唐军刻下的记号每道都代表着要复仇的弟兄。蒋师仁将剥下的黄金面具踩在脚下那金属碎裂的声音让他想起去年弟兄们在天竺城下敲碎的酒坛——他们曾约定复仇后要用阿罗那顺的头骨当酒器。
蒋校尉清点人数。王玄策将密信塞进牛鞍暗格虎符再次触碰鼻环时三百枚开元通宝同时弹出在晨光里连成金色的线。陈队正报数的声音混着牛鸣传向远方每一个数字都像战鼓在敲。最年轻的小兵突然指着西方雪峰大喊那里的云层正被朝阳染成血色像极了去年恒河的颜色。王玄策知道牛背藏着的不仅是活着的唐军更是足以踏平天竺的怒火这些从牦牛腹中重生的士兵将带着文成公主的密信带着弟兄们的遗愿向着南亚次大陆的腹地走去他们的马蹄会踏碎黄金面具他们的刀会刻下迟到的正义而那些牦牛将继续驮着复仇的火种直到天竺王的宫殿在烈火中崩塌。
第三节: 血契倒戈
王玄策望着掌心交错的旧疤,去年在天竺被钉穿手掌的伤口突然发烫。他反手抽出蒋师仁递来的短刀,刀刃划过皮肉时溅出的血珠在晨光里连成红线,三百头牦牛突然同时抬头,鼻腔喷出的白气将血珠托在半空。当他将渗血的手掌按向最近一头公牛的额头,那畜生突然发出震耳的哞叫,牛角上的字暗记竟渗出细密的血珠。
王正使当心!蒋师仁的陌刀突然横在牛群前,他看见西侧幸存的奴隶贩子正往弓弦上搭毒箭。那些人胸口的黄金面具烙印还在渗血,其中两人举着的吐蕃弯刀上,还挂着昨夜被撕碎的唐军号服碎片。最胖的那个刽子手突然怪笑,他靴底碾过的黑砂里,露出半片昨夜被踩碎的开元通宝。
王玄策的血滴落在牛群中央的黑砂地上时,三百头牦牛突然齐齐人立而起。牛蹄踏碎的卵石混着血珠溅向四周,最前头的公牛直扑举弓的奴隶贩子,牛角穿透那人胸膛的刹那,从伤口涌出的内脏竟缠上了旁边的人骨旗杆,那些白骨突然剧烈震颤,顶端的唐军头盔纷纷坠落,滚到牛蹄下被碾成碎片。
这些畜生成精了!蒋师仁的陌刀在血雾里划出半轮弧光,刀身突然变得滚烫。他低头时看见奇异的景象:刀刃吸收的血雾正在凝结,浮现出完整的河西布防图,从玉门关到逻些城的烽燧位置清晰可辨,甚至标着去年天竺援军秘密借道的雪山隘口。刀镡的二字突然发亮,与王玄策掌心的血疤产生共鸣般的震颤。
铜佛残核从王玄策怀中滚落,裂开的佛胸处涌出金粉,像活物般裹住躁动的牛群。那些金色粉末落在牛角上,字暗记突然扭曲变形,最后竟化作殷红的字,每个笔画都像用新鲜人血写就。最末尾的母牦牛突然低下头,牛蹄踏过的黑砂里渗出暗红液体,顺着地势汇成溪流,在沙地上凝出两个扭曲的天竺文字——正是,与去年那烂陀寺壁画上诅咒入侵者的文字一模一样。
弟兄们出来!王玄策突然朝着人骨旗杆后的帐篷大喊。那些昨夜被蒋师仁悄悄救下的唐军战俘,此刻正扒着帐篷布往外张望,他们的囚服上还留着烙铁烫的奴隶印记,其中个矮瘦的小兵,正是去年在恒河沙洲抱着军旗沉入水底的旗手。当牛群踏碎帐篷的刹那,战俘们突然集体跪地,动作整齐得像在演练千百遍,每个人的喉结都在剧烈滚动。
蒋师仁的陌刀突然指向跪地的战俘,他看见最年长的老兵正用指甲抠自己的喉咙。那老头去年是辎重营的队正,曾说要把天竺的胡椒带回长安给孙子治咳嗽,此刻他突然俯身呕吐,从嘴里滚出枚蜡丸,落在血水里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周围的战俘们纷纷效仿,三十多枚蜡丸在黑砂地上滚动,外层的蜡皮被血水泡得发软,露出里面裹着的羊皮纸边角。
王玄策拾起最近的蜡丸,齿间咬开蜡皮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松香扑面而来——这是吐蕃赞普书房特有的藏香。展开的羊皮纸上,松赞干布的亲笔字迹力透纸背,用汉藏两种文字写着同一句话:凡唐军战俘,皆免赎金,随王正使讨逆天竺,吐蕃供给粮草。落款处的狼形印鉴,与去年他在逻些城见到的赞普印玺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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