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7年11月的广州,寒潮来得猝不及防。珠江水面泛着灰败的冷光,风卷着沙面租界的硝烟,在街道间打着旋,将石砌建筑上的弹痕吹得愈发清晰。自赤龙焚江烧毁英军锚地后,英法联军彻底失去了水上退路,残部收缩至沙面租界负隅顽抗——这片不足五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成了他们最后的堡垒,也成了大新陆军啃得最痛的一块硬骨头。
沙面的街道本是供洋人散步的闲适所在,此刻却被工事切割得支离破碎。石砌的洋行大楼被改造成火力点,底层窗户被砖石封堵,只留下密密麻麻的射击孔,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街面;十字路口堆砌着沙袋与拆卸的马车车架,形成交叉火力点,拿破仑炮被固定在沙袋后方,炮口斜指街道拐角,炮盾上布满弹痕,却依旧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最棘手的是联军的康格列夫火箭——这种长约丈余的铁质火箭,尾部捆着浸油的麻布,点燃后能呼啸着飞向百米外的目标,落地爆炸时火星四溅,碎石与火焰能覆盖半条街道,大新陆军已有不少士兵栽在这玩意儿手里。
“轰!”
一发康格列夫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撞在街口的石墙上,炸开的碎石如暴雨般砸落。正在街面推进的大新士兵们瞬间卧倒,玄黑色的军装与石板路融为一体,只有枪托上的银丝龙徽在硝烟中偶尔闪过一丝微光。
“猎兵连!清掉屋顶的火箭手!”王九波的吼声穿透炮火声,他身披玄黑披风,披风下摆已被弹片划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昨日亲临前线指挥时,一枚流弹擦过他的肩胛骨,至今还在隐隐作痛。
街角屋顶上,吴天勇早已架好新缴获的恩菲尔德线膛击发枪。400米的有效射程刚好能覆盖沙面的屋顶。他眯眼瞄准斜对面洋行楼顶的火箭手,那名英军士兵正弯腰装填火箭,蓝色的军大衣在屋顶的瓦砾间格外显眼。
“砰!”
铅弹呼啸而出,精准击中火箭手的后心。对方身体一僵,手中的火箭滑落,在屋顶上滚了半圈,尾部的火焰点燃了旁边的干草,冒出一股黑烟。
“好枪!”吴天勇低声赞叹,迅速拉动枪栓退壳,重新瞄准下一个目标——另一名法军士兵正抱着火箭筒,试图转移阵地,却被他抬手一枪击中膝盖,惨叫着滚下屋顶,摔在街面的碎石堆上。
猎兵连的士兵们分散在各个制高点,屋顶、电线杆、残破的窗沿,都是他们的狙击阵地。线膛枪的枪声断断续续,却每一声都精准致命,联军的火箭手与炮手被逐个点名,康格列夫火箭的发射频率渐渐稀疏下来。
“炮兵!推进!目标前方三十米沙袋工事!”王九波挥手示意,三名炮兵推着一门6磅步兵炮,猫着腰从街角冲出。这炮自重仅六百斤,两匹马拉着就能走,此刻被士兵们推着在街面快速移动,炮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炮兵们动作麻利,不到半分钟便将炮身固定,装填手抱起一枚霰弹,塞进炮膛,炮手调整角度,瞄准前方路口的沙袋工事——那里架着一门拿破仑炮,刚才正是这门炮轰塌了大新陆军的临时掩体,压垮了两名士兵。
“放!”
炮口火光一闪,霰弹呼啸着飞出,在沙袋工事前方炸开,铅弹如雨点般横扫。工事里的联军士兵惨叫着倒下,那门拿破仑炮的炮盾被打得千疮百孔,一名幸存的英军炮手刚要伸手去抓炮绳,便被屋顶猎兵的子弹击穿头颅,鲜血溅在炮身上,与之前的血渍汇成一片暗红。
“步兵!冲!”王大力赤裸的上身缠着绷带,手中的环首刀在硝烟中泛着冷光。他率先冲出街角,身后的士兵们端着线膛枪,呈散兵线推进,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整齐的“沙沙”声。
街道两侧的洋行大楼里,联军士兵从射击孔中疯狂射击,子弹打在石墙上,溅起火星,打在士兵们的军装上,发出“噗噗”的闷响。一名士兵的肩头中枪,鲜血瞬间浸透军装,他闷哼一声,却没有倒下,只是咬着牙,用刺刀撬开路边的木箱,当作临时掩体,继续向前射击。
“注意左侧二楼!”王大力嘶吼着,一刀劈开一名从侧门冲出来的法军掷弹兵。那名法军士兵身着红色军裤,手中的步枪上着刺刀,却没等靠近,便被王大力的环首刀劈中胸口,鲜血喷溅在王大力的脸上,与汗水混在一起,愈发狰狞。
战斗在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每一个角落激烈展开。大新陆军逐街推进,每拿下一条街,都要付出数十人的伤亡代价。联军依托石砌建筑的优势,往往在底层失守后,退到二楼、三楼,从窗户向下投掷手榴弹,或是用步枪精准射击;大新士兵则架起梯子,从窗户攀爬而入,与联军展开近身格斗,刺刀捅进肉体的闷响、刀枪碰撞的脆响、士兵们的呐喊与惨叫,交织成一曲血腥的战歌。
12月初,大新陆军推进至沙面大街中段。这条街是沙面的核心要道,两侧的洋行大楼更高大,石墙更厚实,联军在这里部署了两门拿破仑炮与大量火箭手,还在街道中央挖了一条宽两米、深一米的壕沟,壕沟里布满削尖的竹刺,壕沟后方的沙袋工事上,架着十余挺击发枪,形成密集的火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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