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7年8月的广州南郊,暑气如蒸笼般裹挟着大地。珠江水面泛着油腻的光,将两岸的榕树影拉得歪歪斜斜,空气中弥漫着水腥、汗臭与硝烟混合的复杂气味——那是大新陆军第一野战师主力抵达后,留给这片土地的全新气息。
八千七百名将士踏着晨雾扎营,玄黑色的1856式军装在烈日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与周边枯黄的稻田形成刺目的对比。王九波勒马立于鹤洞岗制高点,手中马鞭指向远处的沙面租界:“看见那片西洋楼了?洋人的巢穴就在那儿。传我将令,即刻构筑三道防线,把他们的活路彻底堵死!”
军令如铁,将士们迅速行动。第一道防线沿珠江口南岸铺开,以沙袋与砖石垒起半人高的胸墙,胸墙后每隔五步便有一杆线膛燧发枪,枪口齐齐对准江面;第二道防线设在滘口村至石围塘一线,挖掘宽三丈、深两丈的壕沟,沟底布满削尖的竹刺,壕沟后筑起土垒,九门9磅炮与新缴获的两门阿姆斯特朗炮依次排开,炮口覆盖沙面租界与城北炮台的必经之路;第三道防线则盘踞在芳村高地,以木制拒马与铁丝网构成屏障,山地游击营与猎兵连交替巡逻,严防敌军突围或偷运补给。
王大力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烈日下淌着汗珠,正指挥士兵们加固壕沟。他手中的铁锹抡得虎虎生风,泥土飞溅中,嗓子里的吼声如惊雷:“都给老子把沟挖深点!这帮洋鬼子腿长,别让他们一跨就过来了!”士兵们齐声应和,铁锹撞击石块的声响此起彼伏,在旷野中汇成激昂的号子。
赵勇带着炮兵旅(部分)在第二防线校准炮位,刚缴获的阿姆斯特朗炮被擦拭得锃亮,炮身上的英文字母“Armstrong”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他趴在炮位旁的观测镜后,眯眼瞄准城北的镇海楼炮台:“标尺调至一千二百码,霰弹装填!这炮要是响了,得让洋鬼子知道,他们的宝贝疙瘩,现在是咱们的杀器!”炮手们熟练地操作着,炮轮下的枕木被压实,炮口稳稳锁定目标。
三日之内,三道防线如铁壁般横亘在广州南郊,将沙面租界与城北炮台死死困在核心。大新陆军的巡逻队日夜穿梭在防线之间,马蹄声、脚步声与线膛枪的试射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
此时的沙面租界内,英法联军的日子已愈发难熬。英军司令西摩尔站在领事馆的露台上,手中的望远镜扫过南郊的防线,眉头拧成了疙瘩。自西江航道被切断后,联军的补给便彻底中断——仓库里的饼干只剩不到三日的量,牛肉罐头早已吃光,淡水需靠收集雨水勉强维持;弹药库的霰弹消耗过半,炮弹仅余百余发,连旗舰“神鹫号”的主炮都因缺乏炮弹而成了摆设。
“司令,法军那边又来催要粮食了。”副官匆匆走来,脸上满是焦虑,“法军营长杜邦说,他们的士兵已经两天没吃饱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乱子。”
西摩尔重重放下望远镜,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身后的英军士兵们大多坐在墙角,有的斜靠在步枪上打瞌睡,有的则围着半块发霉的饼干争抢,原本笔挺的军装沾满尘土,脸上写满疲惫与烦躁。
“告诉杜邦,让他再坚持一下。”西摩尔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已派人向香港求援,只要援军一到,我们就能突破封锁。”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清楚,西江航道被大新陆军牢牢控制,香港的援军想要逆流而上,绝非易事。
城北的猎德炮台内,清军降将柏贵正陪着法军司令勒伯勒东巡查阵地。炮台的炮位上,几门老旧的红衣大炮早已锈迹斑斑,炮口对着空无一人的江面,炮手们蜷缩在炮位旁,无精打采。柏贵小心翼翼地说道:“司令,大新陆军的防线太坚固了,咱们的粮草弹药都快没了,要不……咱们跟他们谈谈?”
勒伯勒东猛地回头,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谈?谈什么?向那些野蛮人投降吗?法兰西的军人,从不会投降!”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刃指向南郊的防线,“再过几日,香港的援军就会到,到时候我们内外夹击,定能打破封锁!”
柏贵低下头,不再说话。他心中清楚,勒伯勒东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这些日子,他亲眼看到联军士兵因饥饿而晕倒,照这样下去,不等援军到来,联军自己就会先垮掉。
大新陆军的防线外,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在悄然进行。王九波深知,联军虽困,却仍有一战之力——英军的线膛击发枪射程比大新陆军更远,法军的掷弹兵战斗力强悍,若强行攻城,必然会付出惨重代价。因此,他并未急于发起总攻,而是下令加强封锁,断绝联军的一切外援。
每日清晨,大新陆军的士兵都会在防线前晾晒缴获的英军物资——成箱的饼干、崭新的军装、还有从“海蛇号”上拆下的炮盾,整齐地摆放在空地上,让租界内的联军士兵看得清清楚楚。有时,士兵们还会将没吃完的腊肉、馒头扔到防线与租界的中间地带,故意让联军士兵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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