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白茅岭下的官道上便扬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李默勒紧缰绳,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前蹄踏碎凝结的霜花。他身后的三百名刀枪兵早已列成三队,玄黑龙战袄上还沾着昨日的血污,腰间的长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前往二十里外的李家镇,向当地最大的地主李万昌“借粮”。
“都给我记好了!”李默翻身下马,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只取粮,不扰民,若那李万昌识相,便留他全家性命;若敢反抗,直接冲进去!”他手中的长刀在掌心轻拍,刀身映出士兵们凝重的脸——谁都清楚,此刻的黑风军已断粮半日,若再取不到粮草,恐怕不等清军反扑,自己先乱了阵脚。
三百人如黑色洪流,悄无声息地涌入李家镇。镇口的老槐树旁站着两名家丁,刚要喝问,便被刀枪兵捂住口鼻,拖进巷子里。李默带人直扑镇东的李家大院,朱红大门紧闭,门楼上的“李府”匾额在晨光中泛着油光,两侧的石狮子瞪着眼睛,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
“李万昌!开门!”李默的吼声震得门环嗡嗡作响。片刻后,门楼上探出一个脑袋,正是李万昌的管家,他眯着眼睛打量着下面的黑风军,声音带着谄媚:“不知各位军爷驾到,有失远迎!我家老爷已备好茶水,这就开门!”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李万昌穿着一身锦缎长袍,带着十几个家丁,捧着茶盘迎了出来。他脸上堆着笑,眼神却不断瞟向黑风军手中的刀枪,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不知军爷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李默上前一步,目光如刀:“李老爷,我黑风军在白茅岭与湘军血战,如今粮草告急,特来向你借粮。”
李万昌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闪烁:“军爷说笑了,小老儿只是个普通地主,哪有多少粮食……”
“是吗?”李默冷笑一声,抬手指向大院深处,“我怎么听说,你家粮仓堆得比山还高?去年荆州府闹灾,你囤积居奇,一斤米卖八十文,逼死了多少百姓?今日我黑风军借粮,你若敢说半个不字,我便烧了你这大院,让你尝尝饿肚子的滋味!”
李万昌脸色瞬间惨白,他知道黑风军的厉害,重庆府的地主们就是因为反抗,被黑风军抄家灭族。他连忙摆手:“军爷息怒!有粮!有粮!小老儿这就命人去搬!”
家丁们不敢怠慢,连忙打开粮仓。李默带人进去一看,果然堆积如山——稻谷、小麦、玉米,还有不少腊肉和咸菜,足够黑风军支撑三日。他让人清点数目,共装了一百辆粮车,才满意地点点头:“李老爷,今日多谢你‘借粮’,日后黑风军不会亏待你。”说罢,他大手一挥,三百名刀枪兵押着粮车,浩浩荡荡地朝着白茅岭的方向驶去。李万昌站在门口,看着粮车远去的背影,心疼得直跺脚,却敢怒不敢言。
辰时三刻,白茅岭南坡的空地上,早已搭起了一座简易的灵棚。灵棚中央,吴大刀的遗体躺在铺着黑龙战旗的木板上,他的关公刀被摆在一旁,刀身虽断,却依旧透着一股凛然的杀气。灵棚前,黑风军的将领们身着素服,整齐地站成两列,士兵们则列着方阵,目光肃穆地望着灵棚,连风吹过旗帜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沉重。
王九击缓步走到灵棚前,手中捧着一枚用黄金打造的“威远侯”令牌——这是他连夜让人赶制的,令牌上刻着吴大刀的名字和“忠勇”二字,边缘还镶嵌着七颗黑曜石,象征着吴大刀在七场大战中立下的赫赫战功。
“吴大刀,嘉定府人,生于嘉庆二十年,咸丰三年投我黑风军……”王九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上,“咸丰五年七月,白茅岭之战,你率部冲锋,身先士卒,为破湘军土城,力战而亡,享年三十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你出身草莽,却重情重义;你不识文墨,却懂得何为家国。重庆府一战,你为救百姓,单刀匹马冲进清军阵中,身受七伤却不肯后退;今日白茅岭,你为破缺口,明知必死,却依旧提着关公刀冲锋在前。你虽死,却为我黑风军树立了榜样,为四川百姓赢得了希望!”
王九击将黄金令牌放在吴大刀的遗体旁,声音陡然提高:“今日,我王九击以川王之命,追封吴大刀为‘威远侯’,赐良田千亩,荫及子孙!凡我黑风军将士,皆要以吴大刀为榜样,忠勇报国,为民请命!”
“忠勇报国!为民请命!”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周围的树木簌簌发抖,连灵棚上的黑布都被吹得猎猎作响。王九击亲自上前,为吴大刀盖上黑龙战旗,然后对着遗体深深鞠躬,将领们和士兵们也纷纷鞠躬,泪水顺着不少人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的黄土中。
葬礼结束后,士兵们抬着吴大刀的遗体,前往南坡的墓地。那里早已挖好了墓穴,墓穴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威远侯吴公大刀之墓”,碑文中详细记载了吴大刀的生平与战功。当遗体被缓缓放入墓穴时,王九击突然拔出陨铁剑,对着前面一挥,剑气将一块碎石劈成两半:“吴大刀,你放心,他日我黑风军定能推翻清廷,让天下百姓过上太平日子,到时候,我亲自来给你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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