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打斗没持续多久,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五十个八旗兵,有十六个当场被砍死,其余三十多个尽数逃散,连掉在地上的装备都顾不上捡。吴烈让人留在原地警戒,自己则带着几个骑兵,先去清点战场的缴获。
“大人!完事了!”没过多久,吴烈就骑着马往城墙方向走,到了城下,他勒住马,对着城头的王九击高声喊道:“砍死十六个八旗兵,还缴获了十六匹伊犁马,都是体高一百五十厘米的好马!另外还有十六张大弓——是用桑木牛角牛筋做的反曲弓,还有二百多支箭,十一把马刀,六根长枪,十六具棉甲!还有一个千里镜,就是摔坏了。”
王九击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从城墙上走下来,走到吴烈的马前。吴烈翻身下马,手里拎着一张缴获的大弓,弓身还沾着些尘土,他用袖子擦了擦,语气里满是不屑:“这八旗也不过如此!我以前在绿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嚣张得很,见了我们绿营兵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没想到真打起来,一点本事没有,比纸糊的还脆!连手里的硬弓都没来得及开,就只顾着跑了!”
旁边几个步兵部的部将也围了过来,听吴烈这么说,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王大力拍着吴烈的肩膀道:“吴部将说得对!我看他们就是入关之后享了太多福,养废了!想当年他们入关的时候,那可是能骑善射,凭着马背上的功夫打下江山,现在倒好,连马刀都握不稳了!”
王九击没笑,他接过吴烈手里的大弓,试着拉了拉弓弦。这弓的做工确实扎实,桑木胎骨挺括,牛角包边光滑,牛筋弓弦虽有些松垮,却还没断,看得出来是正经八旗制式装备。可他再看地上的棉甲,甲片之间的缝线都磨得发白,有的地方还沾着油渍和酒渍,显然这些八旗兵平日里根本没把装备保养当回事。
“八旗入关之后就开始享受了,”王九击说道,指尖划过弓身的木纹,心里想起史书里记载的八旗劲旅——当年他们从关外而来,个个能开两石硬弓,能在飞驰的马背上射中百步外的目标,几万骑兵就冲得明军溃不成军。可才过了两百多年,他们的子孙就废成了这样,连基本的临阵胆气都没了。“久居安乐,早忘了刀枪里的血味,就算有再好的装备,也成不了战力。”
吴烈把缴获的伊犁马牵了过来,这些马确实是好马,肩高腿长,肌肉结实,马蹄也保养得好,比威远县现有的战马强出一大截。他拍了拍马脖子,马打了个响鼻,他笑着道:“大人,这些马正好给咱们的骑队用!有了这些好马,下次再遇到八旗兵,咱们还能再收拾一批!”
王九击点点头,转身对众人道:“把缴获的装备都送到工房,让工匠们检查一下,弓弦松的紧一紧,棉甲破的补一补,能用的都留着;马送到马厩,让马夫多喂些豆料,明天让骑队的兄弟试试脚力。另外,让巡查的士兵多留意西南方向,那些逃兵说不定还会回来窥探。”
“是!”众人齐声应下,开始忙着收拾战场。士兵们把地上的大弓、箭囊、马刀一一捡起来,装到推车上;马夫则牵着伊犁马,小心翼翼地往马厩走,生怕惊了这些好马。城墙上的守军见打了胜仗,一个个都振奋起来,之前因“洋枪”而起的紧张感少了不少,连火把的光都显得亮堂了些。
王九击重新走回城墙,望着八旗兵逃跑的方向,心里却没有太多喜悦。他知道,这五十个八旗兵只是府城派来的先锋探子,真正的大部队还在后面——尤其是那支有洋人训练、装备了30杆褐贝斯燧发枪的乐山县团练,才是真正的硬骨头。今晚的胜利,不过是一场小小的热身,接下来的硬仗,还在后头。
“通知下去,”王九击对身边的吴烈道,“今晚的值守再加倍仔细,每个垛口多派一个人,轮流盯着城外的动静;工房那边,炸药包的制作不能停,陷阱也再往城外扩五十步,咱们得趁这段时间,把城防再扎得紧些。”
吴烈点点头:“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安排。有了今晚的胜仗,兄弟们的士气都提上来了,保管能守住威远县!”
夜色依旧深沉,威远县的忙碌却没有停下。锻造厂的打铁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工房里捆扎炸药包的麻绳摩擦声“簌簌”不断,马厩里马夫喂马的“哗哗”声,还有城墙上士兵巡逻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夜色里织成一张坚韧的网。这张网,要护住这座刚稳定不久的县城,护住城里的百姓,也护住黑风军好不容易打下的根基。王九击站在垛口旁,望着远处的黑暗,眼神坚定——不管接下来要面对多少困难,他都会拼尽全力,守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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