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乐不动声色:下官明白了。
从钱郎中那里出来,张衙役气得直跺脚:大人,他这分明是做贼心虚!
赵顺却道:大人,钱郎中反应这么大,说明咱们查对方向了。
陈小乐笑了笑:没错,不过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他想了想,对赵顺说:你去市面上打听打听,把这些物料的实际价格都摸清楚。记住,要悄悄地查。
又对张衙役说:你去打听打听,工部这些大人们的背景。特别是钱郎中,看看他背后站着谁。
几天后,两人都带回了消息。
赵顺汇报:大人,查清楚了。工部采办的物料,价格普遍比市价高出三到五成。特别是石料、木材这些大宗货物,差价更大。
张衙役也打听到:钱郎中是周贵妃的远房表亲,在工部经营多年,据说家底颇厚。
陈小乐听完,若有所思:周贵妃......难怪。
就在这时,孙书吏又悄悄找来:陈大人,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书吏请说。
明日工部要议永定河今年的修缮方案,钱郎中特意吩咐,不必通知您参加。
陈小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多谢孙书吏。
待孙书吏离开,张衙役急道:大人,他们这是要把您完全排除在外啊!
陈小乐却不慌不忙:他们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有问题。赵顺,把永定河往年的账目和修缮记录都找出来。张衙役,去打听明日议事的具体时辰。
第二天上午,工部议事厅内,钱郎中正在主持议事。
各位,永定河春汛在即,今年的修缮工程要抓紧了。按照往年的惯例......
钱大人。陈小乐突然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下官来迟了,还请大人恕罪。
议事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新任员外郎。
钱郎中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陈大人,谁让你来的?
陈小乐故作惊讶:不是要议永定河的修缮方案吗?下官既然分管相关事务,自然应该参加。
一个官员小声提醒:陈大人,您可能不知道,工部的规矩是......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陈小乐笑着打断,况且,我查阅过往年的修缮记录,发现有些问题,正好趁这个机会向各位大人请教。
钱郎中强压怒火:陈大人,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下官不敢胡闹。陈小乐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这是永定河近五年的修缮记录,下官发现,每年修缮的都是同一段河堤,用的石料、人工都比正常价格高出许多。敢问钱大人,这是何故?
议事厅内一片哗然。
钱郎中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陈小乐!你......
下官在。陈小乐不卑不亢,下官只是按规矩办事,查核分内之事。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钱大人指教。
两人对视片刻,钱郎中终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其他官员面面相觑,也陆续离开。
张衙役在外面看得真切,兴奋地迎上来:大人,您刚才真是太解气了!
赵顺却担忧道:大人,这下算是彻底得罪钱郎中了。
陈小乐望着钱郎中离去的方向,淡淡道:不得罪他,他就会善待我们吗?既然横竖都要为难,不如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他整理了一下官袍,语气坚定:工部的规矩,是时候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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