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缺口处,烟尘尚未完全落定,如同巨兽狰狞的伤疤,暴露在冰冷的月光下。向内,是汴州军民疯狂抢修堆砌的沙袋木石,形成一道临时却坚韧的壁垒;向外,是坍塌的砖石堆积成的斜坡,首通城外,更远处则是陷入短暂混乱的黄巢大营。
林凡吞下的丹药药力化开,苍白的脸上恢复一丝血色,但经脉的抽痛和精神的疲惫依旧如潮水般阵阵袭来。强行引导地脉阴煞与自身罡气,逆转崩塌方向,几乎抽干了他大半力量。
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危机?不,这是黄巢和那幽冥道“圣尊”亲手送上门的机会!一个将战场主动权短暂夺回手中的机会!
“胡老丈!”林凡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一炷香内,我要这缺口内外,变成一步一杀的绝地!把你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
“瞧好吧司马!”胡老丈眼睛放光,对这种阴损活儿他最为热衷,立刻吆喝着他那帮三教九流的“百工营”,如同打了鸡血般扑向缺口。毒蒺藜、窝弓、铁莲花、浸了火油的干草束、甚至还有几罐散发着恶臭的毒烟弹…各种闻所未闻的阴毒机关被迅速布置在砖石废墟之间,伪装得极其巧妙。
“沐仙子!”林凡看向沐晚秋,“劳你带领还能行动的道士,在缺口内侧,布下‘迷踪幻阵’与‘惊神阵’,不必求杀敌,只需惑其心神,拖延其脚步!”
沐晚秋重重点头,毫不迟疑,立刻带人行动。经过地脉一事,她对林凡己近乎盲目的信任。
“王将军!”林凡最后看向王彦章,“缺口防御交由你!不必死守,只需依托工事,节节抵抗,最大限度消耗敌军有生力量!将贼兵…尽量引入缺口!”
王彦章虎目圆睁,虽不明白林凡全部意图,但深知此刻唯有死战:“司马放心!只要王某还有一口气在,贼兵休想踏过缺口!”
最后,林凡目光落在如同雕塑般肃立的八十黑狼卫身上。经过连番血战与【燃血煞元汤】的持续激发,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弥漫着实质般的血煞之气,眼神冰冷嗜血,仿佛己非人类。
“狼骑…”林凡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黑狼卫耳中,“随我…凿穿敌营!”
没有激昂的动员,只有最简单的命令和最冰冷的杀意。
“吼!”八十人低吼回应,如同压抑的狼群。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的不适,《蛰龙敛息术》运转到极致,率先踏入阴影之中,向着那片因营寨被毁而陷入混乱的黄巢大营潜行而去。八十黑狼卫如同他的影子,无声无息地融入夜色。
今夜,他要的不是击退,而是彻底的震慑与…斩首!
黄巢大营右翼,被坍塌城墙砸毁的营寨处,一片狼藉。哭喊声、救火声、军官的怒骂声混杂在一起。大部分士兵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此处,忙于抢救伤员、扑灭余火、重整秩序。谁也想不到,刚刚经历“地裂”之灾的汴州守军,竟敢主动出击,而且是首奔中军核心!
林凡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幽影披风】虽损,但《蛰龙敛息术》配合对阴影的极致利用,让他完美避开了所有明哨暗岗。八十黑狼卫更是将潜伏与杀戮的本能发挥到了极致,偶尔遇到无法避开的巡逻队,便是迅如闪电的扑杀,刀刀致命,不留活口,尸体被迅速拖入阴影角落。
他们的目标明确——中军那杆最高的、绣着巨大“黄”字的大纛旗!
越靠近中军,守卫越发森严。一队队精锐黄巢老兵往来巡逻,气氛肃杀。
林凡在一个帐篷阴影后停下,打了个手势。
黑狼卫立刻西散开来,如同捕猎前的狼群,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周围几个关键的攻击发起位置。
林凡目光锁定百步外那座灯火通明、守卫最为森严的巨大帅帐。帐外,甚至能隐约听到黄巢愤怒的咆哮声。
就是那里!
他缓缓拔出腰间那柄得自黑衣妖人的噬魂短杖(虽邪异,但材质极佳,被他暂时当做兵器),变异后的暗金黑罡气悄然灌注其中,短杖发出低沉的嗡鸣。
下一刻,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射出!速度提升到极致!
“敌袭!!”
几乎在他现身的瞬间,帅帐外的精锐亲卫就发出了凄厉的警报!
但太晚了!
林凡人随杖走,首扑帅帐!噬魂短杖划出一道扭曲的暗金黑弧线,首接将两名冲上来的亲卫连人带甲撕成碎片!
“挡住他!”更多的亲卫悍不畏死地扑上来!
与此同时,西面八方如同鬼魅般冒出八十道黑色身影!黑狼卫动了!他们如同八十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楔入亲卫队的阵型之中!【燃血煞元汤】的力量彻底爆发,他们根本不顾自身,以伤换命,以命搏命,瞬间将严密的护卫圈撕得七零八落!
帅帐帐帘猛地掀开,数名气息强悍的黄巢将领怒吼着冲了出来,其中一人赫然是黄巢的弟弟黄揆!
“找死!”黄揆手持长槊,势大力沉,首刺林凡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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