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可一日无君。在经历了隆重、繁琐而哀戚的二十七日国丧之后,弘历于庄严肃穆的太和殿正式登基,昭告天下,改次年年号为“乾隆”,寓意“天道昌隆”。
他身着绣满十二章纹、沉重无比的明黄色龙袍,头戴缀满东珠的朝冠,一步步踏上那汉白玉雕砌的、通往至高无上权力的漫长台阶。年轻的面容上,早已褪去了最后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威仪与深不可测。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丹陛之下匍匐的文武百官,最终,落在了站在所有宗亲勋贵最前方、身着繁复庄重的太后朝服、并肩而立的宜修与世兰身上。
他的眼中,瞬间流露出无法伪装的、深刻的孺慕与感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能在那诡谲莫测的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能平安长大,能最终踏上这九五至尊之位,离不开这两位“母亲”——一位生母早逝后的庇护者,一位亦母亦友的扶持者——的倾力扶持、悉心教导与生死护佑。
然而,在那孺慕之下,深藏在他心底的,是对龙榻上那位刚刚逝去的皇阿玛,一股难以消解的、复杂的隐恨。
他恨他当年对生母的冷漠与无情,恨他对自己幼年时的疏远与忽视,更恨他晚年沉迷丹药、近乎疯魔地猜忌与掌控,差点毁了这祖宗基业,也让他与两位母亲屡屡陷入险境。
如今,他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他发誓,绝不会重蹈覆辙。他要做一个励精图治、开疆拓土、名垂青史的明君,他要让这天下,在他手中焕发新的生机。
登基大典结束后,乾隆(弘历)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亲自携新晋封的皇后富察氏(容音)以及后宫一众妃嫔,至两宫太后暂时的居所——慈宁宫(宜修)与寿康宫(世兰)行三跪九叩之大礼,定省晨昏,极尽孝道,为天下臣民做出表率。
他更是明确下旨,两宫太后并尊,一切礼制、用度、仪仗皆完全相同,无分轩轾,务求使两位母亲都能享受到天下至极的尊荣。
新帝登基,万象更新。乾隆很快便展现出了与雍正朝截然不同的蓬勃朝气与锐意改革的决心。他大力整顿吏治,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一批贪腐庸碌之臣;他接连蠲免多地赋税,与民休息;他重视文化,开博学鸿词科……俨然一派励精图治的明君气象。朝野上下,对这位年轻有为、充满活力的新皇帝,充满了新的期待。
然而,权力的巅峰之下,从来都不乏暗流涌动。前朝遗留的党争隐患、西北边疆蠢蠢欲动的准噶尔部、以及新帝自身如何平衡日益增长的绝对皇权与辅政大臣、特别是与两位地位超然的太后之间的关系,这些都是摆在眼前、需要谨慎应对的挑战。
慈宁宫内,已正式迁入的宜修,站在装饰一新的东暖阁窗边,看着窗外秋高气爽的湛蓝天空,神色是一片深沉的平静。她终于将自己一手培养、扶持的弘历,平安送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完成了她自己此生最重要、最成功的一次政治投资与情感寄托。心中除了尘埃落定的踏实,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那个纠缠了她大半生的男人,那个时代的符号,终究是彻底过去了。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坚定。从今往后,她乌拉那拉·宜修,将真正为自己,也为身边那个她视若生命的人而活。
世兰也依旨搬入了修缮一新、富丽堂皇的寿康宫。然而,这极致的尊荣对她而言,似乎并无太大意义。
仅仅过了一日,她便以“慈宁宫更宽敞舒适,且与姐姐(指宜修)相伴已成习惯,不忍独居”为由,向乾隆恳请,希望能与母后皇太后一同居于慈宁宫。乾隆深知两位母亲感情深厚,几乎未加思索便欣然应允,并立刻下令将寿康宫的规制待遇一应移至慈宁宫,确保两位太后起居无忧。于是,慈宁宫便成了大清开国以来,独一无二的“双太后”宫苑。
此刻,慈宁宫东暖阁内,地龙烧得暖暖的,驱散了秋日的凉意。世兰早已卸去了那顶沉重华丽的太后朝冠,只穿着一身柔软舒适的湖蓝色常服,像只慵懒的猫儿,歪在宜修惯常坐的那张铺着软厚垫子的紫檀木软榻上,手中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那枚从未离身的、象征着“日月同辉”的沉璧指环。
宜修由贴身宫女伺候着,脱下那身象征权力的太后朝服,换上了一袭素雅简约的月白色常服,走到榻边坐下。世兰立刻很自然地靠过来,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将头轻轻枕在宜修的腿上,如同过去无数个寻常而安宁的日夜一样。
“当太后……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世兰微微嘟囔着,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就是衣裳头冠重得压脖子,见人说话的规矩也多得烦人。”
宜修的手指自然而然地抬起,轻轻梳理着世兰披散下来的、依旧浓密乌黑的长发,目光落在她因卸去妆容而略显苍白、却更显真实的脸颊上,语气里带着一贯的、却更深了几分的纵容与无奈:“是你自己非要每日跑来‘请安’,赖着不走,怨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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