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上的血字被晨雾洇成暗红,陈玄墨的靴底碾过断龙钉的最后一笔。古榕树垂下的气根突然无风自动,挂着青铜灯的枝条像活过来的蟒蛇,将昏迷的胖子缠向树冠。
胖子!陈玄墨甩出铜钱斩断气根,钱刃擦过青铜灯时爆出火星。灯罩里凝固的尸蜡突然融化,滴在石板上腐蚀出澳门赌场的轮盘花纹。胖子砸在树根堆里惊醒,怀里滚出半块磁石,正吸附住树根里埋着的青铜齿轮。
古榕树干裂开三尺宽的缝隙,龙首形状的机关泛着青苔。陈玄墨的胎记突突跳动,龙吻中衔着的铜球表面,密密麻麻的蜈蚣刺青正在游动。胖子用磁石贴住龙眼:这玩意跟三叔公的假牙一个材质!
铜球突然弹出,陈玄墨接住的瞬间,二十七盏青铜灯同时熄灭。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石板路裂成两半,露出锈迹斑斑的升降梯。铁栏上大日本帝国陆军的铭牌被胖子掰断,断口处渗出黑色的尸油。
这电梯比三姑婆还老...胖子话音未落,升降梯突然失控下坠。陈玄墨抓住铁链缓冲,手背擦过舱壁的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正与林九叔烟斗上的齿印吻合。
地底寒气刺骨,升降梯坠入水潭溅起丈高浪花。胖子举着防水手电乱晃,光束扫过洞壁时,两人同时倒吸冷气——整面岩壁嵌满机械残骸,齿轮间缠绕的铜丝网上,挂着上百具穿国军制服的干尸。
墨哥,这网子在动!胖子突然被铜丝缠住脚踝。陈玄墨拔出鱼刀斩击,刀刃却崩出缺口。缠在刀柄的蜈蚣碎片突然活过来,顺着铜丝钻进岩壁。整面机械墙开始运转,齿轮间浮现出林九叔年轻时的面容。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灼痛,岩壁裂开露出玻璃舱室。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女尸猛然睁眼,她额头的樱花发卡折射出青光,在洞顶投射出沙面岛地下管网图。胖子突然指着女尸手腕:这表链是老板古董店的!
玻璃舱炸裂的瞬间,陈玄墨拽着胖子扑进水潭。福尔马林液混着尸块漂浮在水面,女尸的机械臂突然钳住胖子后颈。陈玄墨将铜球塞进她胸腔缺口,蜈蚣刺青突然暴走,顺着机械臂爬上胖子肩膀。
闭气!陈玄墨按着胖子沉入水底。女尸的电子眼在水面泛着红光,机械手指正在重组铜丝网。胖子吐出串气泡,指向前方微光——潭底沉着半截潜艇,艇身的旭日旗正在剥落。
两人钻出水面时,潜艇舱门突然弹开。成群的尸蟞涌出,甲壳上烙着731编号。陈玄墨点燃浸透桐油的外套抛过去,火焰中浮现出小翠的残影,她指尖正指向潜艇指挥塔的了望窗。
胖子抡起锈蚀的船锚砸碎玻璃,陈玄墨的手电光柱里,操控台上插着半卷《撼龙经》。经卷展开的刹那,整艘潜艇剧烈震颤,仪表盘上的指针疯转,最终定格在1997.7.1。
要爆!胖子拽着陈玄墨跃出潜艇。巨大的水浪将两人拍向岩壁,陈玄墨的后背撞在龙吻机关上,铜球突然嵌入凹槽。地底升起青铜祭坛,坛心供着的断刃刺穿他的手掌,血珠顺着刃身的云雷纹滴入机关。
整座地宫开始崩塌,古榕树的根须刺穿岩层缠住他们。陈玄墨在眩晕中看见,自己滴落的血正被青铜祭坛吸收,坛面浮现的香港地图上,汇丰大厦的位置钉着七枚蜈蚣形状的铜钉。
腐臭的积水漫过脚踝,陈玄墨的脊背紧贴着渗水的砖墙。青铜祭坛崩裂的碎块漂在水面,每块碎片上都映着香港地图的血色蜈蚣。
这水比三叔公的洗脚水还浑!胖子攥着半截锈铁管乱捅,管身突然吸附在墙面。密密麻麻的铜钉从砖缝钻出,钉尾挂着的符纸遇水显形,竟全是胖子的生辰八字。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抽搐,腕间罗盘纹身浮出皮肤。他拽着胖子退向拱门,门楣上的睚眦石雕突然转动眼珠。锈蚀的铁栅栏落下,将两人封死在十步见方的囚室里。
墨哥,墙在渗血!胖子突然怪叫。青砖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汇成沙面岛地下管网的脉络。陈玄墨摸出蜈蚣碎片往墙上一贴,整面砖墙突然翻转,露出泡在玻璃罐里的三叔公。
诈尸啊!胖子撞翻木架,福尔马林液哗啦漫开。三叔公的四肢被镇魂钉钉在青石板上,胸口的北斗七星刺青正被机械蜈蚣啃食。陈玄墨的胎记骤然发烫——那些蜈蚣的背甲上,全刻着1997的激光编码。
玻璃罐突然爆裂,三叔公的右臂机械地抬起。胖子抄起铜盆格挡,盆底地嵌进半枚铜钉。陈玄墨趁机扯开三叔公的衣襟,腐烂的皮肉下藏着半卷《撼龙经》,经页被血渍黏在胸腔齿轮上。
唔...唔...三叔公的喉管里发出电流杂音。陈玄墨的耳膜突然刺痛,那杂音竟在颅腔内重组为林九叔的声音:戌时三刻...截龙钉...
囚室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垂直甬道。陈玄墨的后背擦过岩壁,机械蜈蚣的螯肢在耳边咔咔开合。胖子蹬着凸起的齿轮缓冲,裤管被铁锈割成布条:这他娘是滚筒洗衣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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