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透。
楚灵儿就离开了风河城。
她走得悄无声息,就像她来时一样。
客栈的房钱,她留在了桌上,只多不少。
风河城的一切,对她而言,已经成了过去式。
那个在舞台上为她一人唱尽悲欢的苏慕安,那段即将被传为佳话的“青衣女侠”传说,都像是她旅途中的一片风景。
看过,便走过了。
缘起时,她出手相助。
缘尽时,她转身离去。
不沾半点因果,不留一丝牵挂。
这,才是修仙者,行走凡尘应有的姿态。
经过了那夜的顿悟,她的心境,变得前所未有的澄澈和开阔。
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她看世界的眼光,也完全变了。
以前,她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后来,她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万事万物,皆可化为灵气和符文。
而现在,她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但此山,已非彼山。
她会饶有兴致地,在路边一个简陋的铁匠铺前,停下脚步。
看那个满身汗臭的铁匠,如何将一块烧红的生铁,用最朴拙的锤法,千锤百炼,最终变成一把能用来开垦荒地的锄头。
她能从那枯燥的锤音中,听出铁匠养家糊口的期盼,和对这门手艺最质朴的敬畏。
她也会在一个小村镇里,看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借着昏暗的油灯,戴着老花镜,用一双粗糙的手,一针一线地,绣出一朵精美的牡丹。
她能从那细密的针脚里,看到老人对即将出嫁的孙女,那份深沉的,无言的祝福。
这些,都是凡人的“道”。
微小,平凡,却真实,闪光。
它们如同一条条涓涓细流,汇入楚灵儿那名为“守护”的大道之河,让她的道心,变得愈发厚重,也愈发宽广。
就这样,又走了十几天。
这天,她正在一处山坡上休息,一阵阵奇怪的声音,顺着风,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那声音,密集,而富有节奏。
连绵不绝,仿佛是这片土地沉稳而有力的心跳。
空气中,也飘来一股淡淡的,混杂着煤炭和金属灼烧的特殊气味。
她拦住一个挑着担子路过的货郎,开口询问。
货郎擦了把汗,笑着指向前方。
“姑娘,你也是去铁剑镇的吧?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就到了。”
“这声音,是镇上的师傅们在打铁呢!咱们这铁剑镇,别的不出名,就以铸剑闻名天下!方圆百里,谁家的好汉,不想有把铁剑镇的宝剑?”
楚灵儿道了声谢,心中也来了兴趣。
唱戏是“道”,打铁,自然也是“道”。
她翻过山头,那叮当之声,变得愈发清晰响亮。
一座规模不小的镇子,出现在山谷之中。
镇子的建筑,大多是用粗大的石头和原木建成,风格粗犷。
街道两旁,几乎看不到别的店铺,清一色,全是各种字号的铁匠铺和刀剑行。
“王记铁铺”、“李家刀坊”、“百年剑阁”……
铺子里,一个个光着膀子,肌肉虬结的壮汉,正围着熊熊燃烧的火炉,挥汗如雨。
他们手中那重重的大铁锤,每一次落下,都精准地砸在烧红的铁块上,迸发出万千绚烂的火星。
整个小镇,都笼罩在一股阳刚、炽热的氛围之中。
楚灵儿找了家客栈住下,她在镇上闲逛,很快就从镇民们兴奋的交谈中,听到了一个消息。
一年一度的“铸剑大会”,就在三天后举行。
这是铁剑镇百年来最大的盛事。
届时,镇上所有有头有脸的铸剑师,都会拿出自己一年来最得意的作品,进行比拼。
最终的胜者,将被尊为当年的“剑王”,其名号,会被刻在镇中心那块巨大的“剑王碑”上。
这,是所有铸剑师,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誉。
而今年的铸剑大会,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秦铁山。
镇上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一手“千炼钢”的绝活,出神入化。
他已经连续五年,蝉联了“剑王”的称号。
据说,他铸的剑,都带有一丝“灵性”,仿佛有自己的生命。
另一个,则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年轻人,陆枫。
他三年前离开铁剑镇,去外面的大城学艺。
今年刚回来,就以一手神乎其技的“冰火淬炼法”,震惊了整个铁剑镇。
他为人张狂,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秦铁山那一套,早就是老黄历了,铸剑,靠的是技术,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灵性”。
他的剑,无比锋利,无比坚固,吹毛断发,斩铁如泥。
但很多老一辈的剑客却说,陆枫的剑,是死剑,只有杀气,没有魂。
楚灵儿怀着好奇,分别去了两人的铺子。
陆枫的“枫林剑阁”,开在镇上最繁华的地段,门面气派。
铺子里,几个徒弟各司其职,熔炼、锻打、开刃、打磨,分工明确,像一条精准的流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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