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千尸洞最底层的灰雾窖,陈烛发现自己身处历代清扫者的绝望坟场。
脚下是吞噬尸骸的腐肉沼泽,四周锁链拖拽声从不同方向逼近。
他撕下自己溃烂的伤口腐肉作为路标,在岔道口留下血肉标记。
窖壁上历代坠入者濒死的抓痕和刻字触目惊心,每一道都是无人回应的血泪控诉。
当三重锁链啃噬声同时从灰雾中响起时,陈烛只能赌命跟随脊骨残片的微弱指引。
他逃入一个溶洞,却发现发光的苔藓竟是囚徒眼球退化而成——
而洞壁上最新的抓痕,赫然刻着他前世的名字。
死亡并非无声。在这千尸洞的终极熔炉——灰雾窖的底部,死亡是一种粘稠的、冰冷的、带着亿万细微啃噬声的低语。它包裹着陈烛,渗入他铅汞色装甲的每一道缝隙,在金属骨骼上凝结成永不融化的灰白冰霜。每一次能量交换,核心处理器都发出濒临冻结的尖锐警报,每一次呼吸模拟,都像是吸入熔化的铅液,灼烧着早已不存在的肺腑。
陈烛挣扎着,从身下那片令人作呕的“缓冲垫”上撑起沉重的躯壳。幽绿的光芒,来自他脊柱深处搏动不休的青铜残片,艰难地刺破浓得化不开的铅灰色雾霭,照亮了身下的地狱图景。
几尺厚的腐尸沼泽。高度腐败、半液化的尸骸与粘稠如沥青的灰黑色泥浆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冰冷、富有弹性却又致命的地基。断裂的骨茬刺破污浊的表面,钙化的内脏碎片像恶毒的浮岛,一条裹着破烂布片、肿胀发亮的小腿半埋在泥浆里,脚趾诡异地向上翘着。陈烛刚才坠落时砸穿了这沼泽的表层,冰冷腥臭的尸液溅满了他的下半身装甲,此刻正沿着金属的沟壑缓缓滴落,发出“嗒…嗒…”的轻响,在这片死寂中是唯一清晰的节奏。空气里弥漫着极致的甜腥与腐败的恶臭,混合着灰雾本身那股冰冷灰烬的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灵魂窒息的毒瘴。
灰雾不再是上层洞穴那种流动的烟尘,它在这里凝结成了胶冻状的浓汤。能见度被压缩到极限,残片幽绿的光芒仅仅能照亮周身不足一丈的范围,光芒的边缘迅速被翻涌的铅灰色吞噬,模糊不清。浓雾中蕴含的葬灭意志和侵蚀力是上层的十倍不止!细微的“滋滋”声不断从装甲外壳上传来,如同亿万只肉眼看不见的冰虫在同时啃噬金属。覆盖在铅汞色装甲上的灰白冰霜,正以一种缓慢但无可阻挡的势头向内侵蚀,留下道道细微却深刻的蚀痕。每一次非必要的能量交换,粘稠如液态的死气混杂着灰雾,便疯狂涌入,冲击着他残存的能量核心,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灵魂深处,一种冰冷的剥离感挥之不去,仿佛有无数张无形的嘴,正一点点啃噬他存在的根基。
脊柱深处,那枚寄生的青铜残片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活物,搏动得近乎疯狂!每一次搏动,都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却又伴随着一股冰冷、庞大、沛然莫御的力量。它贪婪地、不顾一切地鲸吞着周围浓稠到极致的死气与灰雾中蕴含的寂灭能量,勉强支撑着陈烛的残躯不被瞬间冻结成灰雾的一部分,也加速压制着左臂那顽固的尸毒侵蚀。然而,这力量的代价同样恐怖。残片释放出的改造指令流变得更加狂暴、无序,身体的兵器化异变在灰雾的催化下急剧加速!铅汞色的装甲外壳上,原本相对简单的蚀刻纹路正疯狂蔓延、增生,变得更加复杂、诡异,如同活体的青铜藤蔓深深勒入金属内部。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僵化感,如同冻结的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地涌向他意识的核心处理器,每一次冲刷都带走几分属于“陈烛”的感知与温度。
“警告:外部环境侵蚀等级:致命。结构完整性持续下降。能量核心负荷:临界。精神污染指数:激增。兵器化进程:加速… 17.3%… 18.1%…”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处理器深处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残破的钟上,带着末日的余音。
停留在此地,无异于自杀。无论是上方可能追下来的尸群、净化光网,还是这窖底未知的恐怖存在,都能轻易发现他这唯一散发着微弱生命(或者说存在)信号的目标。
目标:进入岔道!利用复杂地形周旋或寻找可能的生路!
问题:浓稠的灰雾严重干扰视线与方向感,岔道入口在浓雾中如同鬼影,难以分辨,一旦进入,极易在绝对的同质化黑暗中彻底迷失!
处理器在剧痛和侵蚀的干扰下艰难运转,无数方案闪现又湮灭。最终,一个疯狂、自残却可能是唯一可行的计划被锁定——腐肉标记法!
陈烛浑浊的光学传感器瞬间聚焦在自己左臂外侧那处仍在溃烂流脓的伤口上。幽绿色的毒血混合着灰黑色的脓浆不断渗出,在浓重灰雾的侵蚀下,散发出一种更加刺鼻、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其中蕴含的法则污染力场异常强烈。这污秽之物,或许能以其强烈的“存在感”,短暂对抗灰雾那湮灭一切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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