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涌入肺部的感觉如此真实,程空猛地睁开眼睛,双手本能地抓住胸口。指尖传来有力的心跳,温暖而规律。他大口喘息,像溺水者浮出水面。
“我……有身体了?”
程空低头审视自己。熟悉的黑色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正是猝死那天的穿着。他摸了摸脸颊,胡茬的长度也分毫不差。掀开衣角,右下腹那块月牙形胎记静静地躺在那里,连小时候阑尾炎手术的疤痕都清晰可见。
“连痔疮都复刻了?”程空苦笑着自言自语,随即愣住了:“等等……不疼了?我那么大个腰间盘突出呢?”
他活动一下腰部,过去三年程序员生涯带来的腰间盘突出症状消失了,眼前的世界也前所未有的清晰——那副500度的近视眼镜不知去向,但他的视力却比戴眼镜时还要好。
“身体优化服务,所有玩家都将被设定为最健康状态,只有身高体重维持猝死前水平,感谢参与游戏。”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随即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例行公事的客服应答。
程空没时间多想,他正站在一片茂密的山林中,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只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啼鸣。
作为一名游戏开发者,程空立刻进入了状态。他右手抽出腰间的戚家刀,左手虚按刀背,摆出形意拳起手式,缓慢旋转身体,警惕地扫视四周。
“出生点通常最危险。”他低声念叨着游戏设计常识:“其他玩家可能就在附近。”
五分钟过去,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异常。程空稍微放松,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
道具空间里有系统赠送的基础物资:一瓶500ml的矿泉水、三块压缩饼干、一把野外求生刀、一个打火机和一卷绷带。灵魂空间中,基础形意拳的魂玉图标闪烁着白色微光。
程空尝试着调用形意拳的知识。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他的身体自动调整成三体式站姿,重心下沉,呼吸变得绵长有力。这感觉奇妙极了——他确实记得大学时学过形意拳,但从未达到如此肌肉记忆般的熟练程度。
“看来魂玉直接赋予了身体记忆。”程空做了几个劈拳动作,刀锋在空气中划出锐利的弧线:“至少不是完全的新手。”
他决定先探索周边环境。作为游戏策划,程空很清楚生存游戏初期资源收集的重要性。他选定一个方向,保持警戒前进,同时留意地面和树干上的蛛丝马迹。
两个小时后,程空已经汗流浃背。山林远比想象中难走,灌木丛生,地面湿滑。他收获寥寥:几株可食用的野菜,两块可以当简易工具的燧石。
“至少找到水源了。”程空蹲在小溪边,拿出系统赠送的矿泉水瓶,将里面最后一口水喝下去,在小溪中重新灌满水瓶。溪水清澈见底,几条小鱼倏忽游过。他尝试用手抓鱼,却连鱼鳞都碰不到。
正当他懊恼时,草丛中传来窸窣声。程空立刻转身,戚家刀横在胸前。一条手腕粗的蛇从草丛中探出头,鲜红的信子吞吐着,冰冷的眼睛锁定了他。
“蛇?”程空咽了口唾沫,缓缓后退。蛇类在他的知识盲区,他分不清有毒无毒,但本能告诉他不要冒险。
蛇似乎对这个两脚兽没兴趣,慢慢滑向溪边。程空松了口气,继续他的搜寻。
日头渐西,程空的肚子开始抗议。三块压缩饼干他只省着吃了一块,但体力消耗远超预期。更糟的是,他的收获少得可怜——除了野菜,只找到几根坚韧的藤蔓,勉强能当绳子用。
游戏策划都是骗子。
程空靠着一棵大树休息,苦笑着摇头,心中暗想:在游戏里随便翻个灌木丛就能找到物资,现实里全是杂草和虫子。
一只野兔从眼前窜过,程空条件反射地扑过去,却只啃了一嘴泥。兔子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在嘲笑他的笨拙。
形意拳里有模仿动物形态的招式,可没教怎么抓它们。程空吐掉嘴里的草屑,沮丧地爬起来。
天色渐暗,山林中的温度开始下降。程空知道自己必须找到庇护所,否则第一个夜晚就会很难熬。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穿过一片灌木丛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栋简陋的木屋静静矗立在小空地上,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
猎人小屋!
程空的心跳加速。在生存游戏中,这种建筑通常意味着物资和安全。但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躲在树后观察了十分钟,确认没有动静后才小心靠近。
小屋门窗紧闭,但从窗户缝隙能看到里面闪烁的火光。程空握紧戚家刀,轻手轻脚地绕到门前。
“有人吗?”程空轻声问道,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
没有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用刀尖缓缓推开门。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屋内景象逐渐展现在眼前——
壁炉里的火还在燃烧,一锅冒着热气的炖汤挂在火上,桌上摆着的面包和奶酪都是完整的。屋内空无一人,仿佛主人刚刚离开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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