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裹着菜市场的烟火气钻进楼道时，陆沉正拎着两大袋食材站在单元门口。李若雨从后面凑过来，戳了戳他怀里的牛腩：“这肉够新鲜，老板说炖出来会烂。”
“那是。”陆沉扬了扬下巴，把袋子往地上一放，“我还买了番茄，你上次说要做番茄炖牛腩。”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香菜，“还有你爱的清炒时蔬。”
李若雨弯腰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算你有心。”她拎起装着鸭腿和牛筒骨的袋子，“布丁的份，可别忘煮烂。”
“忘不了。”陆沉接过袋子，钥匙插进锁孔时，布丁的叫声已经从屋里传出来——它正蹲在玄关的地毯上，尾巴敲得地板咚咚响，看见两人进门，立刻扑过来，鼻子拱着李若雨的手提袋。
“别急，”李若雨笑着推开它，“马上给你煮大餐。”
厨房很快飘起了香气。陆沉系着印着小熊的围裙，站在灶台前焯牛腩。水汽模糊了他的眼镜，他推了推镜框，把焯好水的牛腩捞进砂锅，加了姜片、料酒和八角。李若雨则在旁边择菜，番茄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刀背轻轻一拍，皮就裂开了，露出红通通的果肉。
“陆沉，”她举着番茄问，“你说，牛腩炖多久才会烂？”
“至少两个小时。”陆沉看了眼砂锅，“你要是急，可以先煮布丁的鸭腿。”
“不急。”李若雨把番茄切成小块，“反正我们晚上有的是时间。”
布丁似乎闻到了香味，蹲在厨房门口，前爪扒着门框，脑袋探进去，黑眼睛盯着李若雨手里的鸭腿。李若雨回头，捏了捏它的耳朵：“别急，鸭腿是你的，先给爸爸妈妈做晚饭。”
陆沉把鸭腿放进高压锅，加了葱姜和料酒：“这锅上汽得快，二十分钟就能好。”他擦了擦手，从冰箱里拿出牛筒骨，“这个要慢炖，骨髓才会出来。”
李若雨凑过去，闻了闻牛筒骨的香气：“我小时候最爱吃这个，骨髓吸起来滑滑的。”
“等下给你留一碗。”陆沉笑着把牛筒骨放进另一个砂锅，“再熬点汤，给你补补。”
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转着，两人的影子在瓷砖墙上叠在一起。李若雨切着青菜，陆沉帮她递盐，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两人都笑了。
“陆沉，”李若雨轻声说，“你切菜的样子，像我爸当年教我做饭时的样子。”
“是吗？”陆沉挑眉，“那我是不是该收费？”
“收费什么？”
“教我女朋友做饭的学费。”陆沉凑过去，鼻尖碰了碰她的，“用一顿晚饭换，行不行？”
李若雨红了脸，用菜铲敲了敲他的肩膀：“油嘴滑舌！”
两个小时后，晚餐终于端上了桌。
陆沉做了番茄炖牛腩，汤汁浓稠，牛肉烂得脱骨；清炒时蔬翠绿欲滴，带着蒜香；红烧鱼煎得两面金黄，浇上糖醋汁，甜咸适中。李若雨则摆了小碟的泡菜，是她早上腌的，脆生生的。
“哇，好香！”李若雨吸了吸鼻子，“陆沉，你进步了！”
“那是。”陆沉夹了块牛腩放进她碗里，“专门为你学的。”
布丁的晚餐也被端了上来——煮得酥烂的鸭腿，啃起来连骨头都能化；牛筒骨的骨髓吸满了汤汁，用勺子一舀就出来；还有熬得浓浓的骨髓汤，飘着葱花。
“汪！”布丁盯着鸭腿，尾巴摇得像小风车。
“给你给你。”李若雨把鸭腿放在它碗里，“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布丁立刻扑过去，啃得满脸都是肉渣。陆沉笑着拿了张纸巾，帮它擦嘴：“你跟某人一样，吃相难看。”
“某人是谁？”李若雨瞪他。
“你啊。”陆沉夹了块鱼放进她碗里，“上次吃红烧肉，你嘴角沾着糖，还说‘是鱼粘的’。”
李若雨扑哧笑出声，低头吃着鱼，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
“若雨，”陆沉忽然说，“周末我们去公园好不好？布丁该遛遛了，它最近胖得跑不动。”
“好啊。”李若雨抬头，“我还想喂公园的鸽子，上次看别人喂，它眼馋得不行。”
“行，”陆沉点头，“我带面包，你带鸽食，我们一起去。”
布丁吃完，舔了舔碗，凑到李若雨脚边，用脑袋蹭她的拖鞋。李若雨弯腰把它抱起来，放在腿上：“宝贝，今天吃得开心吗？”
“汪！”布丁舔了舔她的下巴，算是回应。
陆沉收拾了碗筷，李若雨则坐在沙发上，摸着布丁的脑袋：“你说，我们以后老了，也会这样一起做饭吗？”
“会。”陆沉坐在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布丁，“到时候，你坐在轮椅上指挥我，我给你做饭，布丁在旁边守着。”
“讨厌！”李若雨捶他，“我才不会那么早坐轮椅。”
“那我陪你到一百岁。”陆沉认真说，“到时候，我们还一起做饭，一起喂布丁，一起看夕阳。”
李若雨笑了，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番茄味和牛腩香。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照在茶几上的狗饼干罐上，照在布丁安睡的狗窝上，照在这个温暖的小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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