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出去,不一会儿拿回了一张沾染着点点暗红血迹的身份证。
姜莉接过身份证,仔细看了看,又抬头对比了一下刘烨的脸,虽然后者因伤病显得憔悴,但五官轮廓基本对得上。
“刘烨。” 姜莉清晰地念出这个名字,将身份证递到刘烨眼前,“这是你的名字,还记得吗?20岁,XX大学的学生。”
“刘……烨?” 刘烨下意识地跟着念了一遍。就在这两个音节脱口而出的瞬间!
“呃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猛地从他脑海深处炸开!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疯狂闪现——璀璨的星河、毁天灭地的战斗、冰冷的神只、温暖的伙伴、还有一个叫做“墨”的存在……这些画面交织碰撞,带来更强烈的眩晕和痛苦!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双手死死地抱住了头部,身体因剧痛而蜷缩起来!
“刘烨!你怎么了?!” “快!按住他!别让他碰到伤口!” 姜莉和李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安抚,同时紧张地看向监护仪。然而,令人诧异的是,监护仪上显示的各项数据,除了心率因疼痛略有加快外,依然稳定得可怕,丝毫没有出现预期中因剧烈头痛可能引发的血压飙升等危险迹象。
这反常的情况,让姜莉心中的疑云更重了。她一边熟练地给刘烨注射了镇静剂,一边对李莉吩咐道:“等他平静下来,再详细做一次神经系统检查,特别是颅脑CT复查。”
在镇静剂的作用下,刘烨的剧痛缓缓平息,再次陷入昏睡。姜莉看着病床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眼神复杂。这个病人,就像一个充满矛盾的谜团。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万籁俱寂。
刘烨缓缓睁开眼,头痛已经减轻,但那种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和记忆的空洞感依然存在。护士李莉之前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
“医药费……货车司机付了……还说醒了再赔钱……”
他尝试着梳理现状:我叫刘烨,大学生,出车祸住院,失忆了,肇事司机负责费用。逻辑似乎很完整。
但……为什么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微弱地呐喊,觉得这一切哪里不对劲?那个叫“姜莉”的医生审视的眼神,那个叫“李莉”的护士偶尔流露出的好奇,还有自己听到名字时的剧烈头痛……以及,那个在剧痛中一闪而过的、叫做“墨”的名字……那到底是什么?
“墨……” 他无意识地再次低语这个名字,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依赖感涌上心头,仿佛那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不可能……修仙?转世?那肯定是我撞坏脑子后做的噩梦……”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荒谬的念头驱散。“当务之急,是养好伤,然后……想办法找回记忆,或者,开始新的生活?”
他重新躺好,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病房里,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陪伴着这个迷失在真实与虚幻边界上的灵魂。
而在心魔幻境之外,秩序宇宙的边缘,刘烨那具悬浮的神躯,眉心处正凝聚着一团越来越浓郁的黑气,那是心魔深入道基的征兆。
他能否识破这红尘迷障,挣脱这精心编织的“真实”牢笼,将决定他能否踏出那最终的、通往十一境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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