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铠甲,换上布衣,带着李文忠等一众部下,亲自到城外去考察水利。他们沿着早已干涸的沟渠徒步勘察,常遇春时而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指尖捻了捻,判断土质;时而与田间地头的老农攀谈,询问水源、气候。
“将军,这等小事,何须您亲自劳顿?派几个水利官员来便是了。”李文忠看着常遇春满脚的泥泞,有些心疼地说道。
常遇春摆摆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文忠,你错了。这水渠,就是百姓的血脉。血脉不通,人就要生病。这水渠不畅,庄稼就要枯死。我亲眼看看,亲手摸摸,心里才踏实。坐在衙门里听汇报,纸上谈兵,那是要误大事的。打仗如此,治水亦然!”
在他的亲自组织下,数千名民夫被动员起来,修复被战乱破坏的沟渠。常遇春不仅亲自规划,还常常和民夫们一起,扛着石头,挖着泥土。军中的伙房也开到了工地上,热腾腾的饭菜管够。
他还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从军中调拨了一批淘汰下来的老战马,交给那些没有耕牛的农民用于耕种。战马虽然不如耕牛力大耐久,但聊胜于无,解了无数燃眉之急。
有一天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常遇春在巡视完一处水利工地后,策马返回城内。途经一片田地时,他看到一个中年农民,正用一根粗绳套在自己肩上,汗流浃背地拉着一张沉重的木犁,身后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妻子,艰难地扶着犁。他们的孩子,一个不过七八岁的男孩,则在后面用小手费力地捡拾着土里的石块。
那农民的脊背被绳子勒得通红,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口中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常遇春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猛地一拉缰绳,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农民面前。
那农民正埋头拉犁,忽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军靴,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抬起头。当他看清来人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常遇春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将……将军……”
常遇春一把扶住他,不容置疑地说道:“老哥,别怕。我看你这没牛,拉犁太费劲了。”
说着,他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剑,随手递给身后的亲兵,然后走到那农民面前,从他肩上取下那根粗糙的绳索,往自己肩上一搭。
“老哥,你歇会儿,我来帮你拉。”
“不……不行!万万不可!”那农民吓得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将军,您是金枝玉叶,老朽……老朽何德何能,怎敢劳动您大驾!这要是折了老朽的寿啊!”
常遇春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富有感染力:“我本就是农家出身,这活儿,小时候没少干!来吧,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再说了,如今咱们都是大明子民,哪有什么将军和农夫之分?都是一家人!”
他不再理会农民的惊慌,将绳索在肩上勒紧,对那农民的妻子喊道:“大嫂,扶好犁!”
说完,他双腿一蹬,腰一沉,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那沉重的木犁,在他巨大的力量带动下,竟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那农民和他的妻子都看呆了。夕阳的余晖下,那位曾经在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的战神,此刻赤着膊,古铜色的肌肉在夕阳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汗水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滴进脚下的泥土里。他和那个普通的农民,一前一后,拉着犁,在这片刚刚获得新生的土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笔直而深刻的痕迹。
将军和农夫的身影,在广袤的田野上,构成了一幅最和谐、最温暖、也最震撼人心的画面。
这一幕,被远处收工的民夫们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停下脚步,静静地望着,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很快,这个画面,通过百姓的口口相传,迅速传遍了整个北平城。
人们不再仅仅敬畏常遇春的武力,更从心底里爱戴和拥护这位爱民如子的将军。他们亲切地称他为“拉犁的将军”。这个称呼,比任何封号都更加荣耀,更加深入人心。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常遇春便将这座百废待兴的故都,治理得井井有条,人心安定。他用自己的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他不仅是一把锋利无比、所向披靡的“开国之刃”,更是一位能够“安邦定国”、体恤万民的柱石之臣。他为朱元璋在北方建立的统治,打下了一块坚如磐石的基础。
这一夜,常遇春处理完公务,已是深夜。他没有回华丽的寝宫,而是独自一人,登上了北平城的城墙。
月光如水,洒在古老的城砖上,也洒在他魁梧的身影上。他凭栏远眺,俯瞰着这座沉睡的城市。万家灯火已熄,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悠远地回响。一片祥和,一片安宁。
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甚至超过了攻克一座坚城,斩杀一名敌将。这是一种创造者的喜悦,是一个守护者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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