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带着人往田埂边立木牌,每块牌上都写着一种藤的名字,旁边画着它的“老家”:耐寒藤旁画着冰原的雪山,水藤边描着河谷的波浪。“让新苗知道自己从哪来,”他摸着木牌上的字,“才知道往哪长。”刚立好,就见只叼着藤籽的鸟儿落在牌上,把籽丢进了耐寒藤的土里,扑棱棱飞走了——是从冰原方向来的候鸟,竟也成了传种的信使。
傍晚的风带着暖意,吹得晒场上的藤茶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在哼一首温柔的调子。阿禾的“暖藤毯”终于织完了,展开来,冰裂纹的花旁,紫藤的卷须正悄悄缠绕,银线在夕阳下闪着光,真像落了满地星星。她把毯子卷成筒,塞进传声管时,特意放了片刚采的双色藤叶:“让他们知道,咱们的藤,也在等他们的春天。”
藤生望着田埂上冒头的各色新苗,看着传声管里慢慢滑向冰原的暖藤毯,忽然明白,所谓的织春,从不是单向的赠予。是冰原的雪藏着城邦的花,是五域的藤暖着远方的窝,是候鸟带着籽跨越山水,是所有人把自己的春天,都织进了彼此的日子里,让每处的新生,都带着别处的暖。
夜色里,耐寒藤芽的叶尖上凝着颗露珠,映着双月桥的灯影,像把整个春天的光,都收在了里面。而传声管里,隐约传来冰原孩子试着弹《五域藤歌》的调子,生涩却执着,像在说:别急,我们的春天,也在路上了。
暖藤毯滑入传声管的第三日,冰原那边有了新回音——管里滚出个藤编的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铺着层软茸茸的雪兔毛,毛上卧着几颗圆滚滚的东西,是用冰原冻土和耐寒藤汁冻成的“冰藤球”,球心嵌着五域的藤籽,像把各地的春天都封在了冰里。
“是让咱们帮着催芽呢!”守藤的女孩捧着冰藤球笑,球壁上还留着指温融出的小坑,“冰原的手真暖,把冰都捂出印子了。”男孩们立刻找来陶盆,把冰藤球埋在掺了紫藤花肥的土里,盆沿插着根主藤编的小旗,旗上绣着个太阳——藤语里的“多晒太阳”。
阿禾的织坊里,又添了架新织机,冰原的女孩正学着织河谷的水藤纹。她手指虽还僵硬,却学得认真,织出的波浪线歪歪扭扭,却带着股冰原的韧劲。“要像河水那样弯,”河谷的船工女儿在旁指点,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起引梭,“你看,这样一荡,就有流动的味了。”两双手在织机上相叠,织出的水纹里,竟混进了冰裂纹的棱角,像河水冻了又化,多了层特别的意趣。
胡商的酒窖里,新酿的“春藤酿”封了坛,这次的酒泥用五域的土混合着——冰原的冻土块、河谷的河泥、草原的沙砾、城邦的园土、五域坊的黑土,捏成个带着五种纹路的圆饼,牢牢封在坛口。“等冰原的新窝搭好,就启这坛,”他拍着坛身笑,“让酒香里带着五域的土气,才算真的团圆。”
传声管里忽然传来一阵欢腾的叫嚷,是冰原的孩子们在喊:“藤架搭好啦!用你们送的藤条搭的,能住下十个人!”紧接着,管里飘出片画着藤架的叶子,架上挂着个小小的藤编灯笼,灯笼里画着颗星星——是藤语里的“谢谢”。
孩子们立刻跑到田埂边,把刚发芽的耐寒藤苗举到传声管前:“你看!你们的藤籽发芽啦!长得可快了!”冰原那边似乎有人对着管吹气,带着点风雪的凉意,吹得藤苗轻轻晃,像在隔空握手。
老族长让人把冰藤球里的五域藤籽,都种在了双月桥的桥栏缝里。“让它们顺着桥长,”他看着籽落土的瞬间,“左边往冰原的方向伸,右边往河谷的方向展,把桥变成真正的‘五域藤道’。”刚种完,就见只蝴蝶落在缝边,翅膀上的花纹一半是水藤的波浪,一半是冰藤的裂纹,正是那“穿域蝶”的后代。
暮色渐浓时,织坊里的新水纹布织成了,阿禾把它裁成小块,分给每个域的孩子当帕子。冰原的女孩收到帕子,立刻用耐寒藤汁在上面画了个冰洞,洞里画着盏亮着的灯,旁边写着:“等你们来做客。”
藤生望着帕子上的画,看着桥栏缝里刚落土的藤籽,忽然明白,这藤语织就的春天,从不是季节的轮回那么简单。是冰藤球在土里融成的暖,是织机上相握的手,是坛口混着五域土的泥,是所有跨越山水的牵挂,都化作了看得见、摸得着的期盼,让每颗种子、每缕线、每寸土,都带着奔向彼此的力量。
夜色里,传声管里的絮语渐渐轻了,只剩《五域藤歌》的调子还在管里绕,冰原的铜铃混着五域的琴音,像在唱一首永不完结的春谣。而桥栏缝里的藤籽,正借着月光,悄悄往土里钻——
它们会顺着桥,往冰原的藤架去,往河谷的船上去,往草原的风里去,往所有有藤语在传的地方去,把这用牵挂织成的春天,铺得更长,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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