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哑巴呢?侯爷催问拓片解读的进度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谁知道,可能又去采药了吧。这老家伙,又哑又倔,要不是真有点本事,侯爷早就……”另一个声音略显阴柔。
两人说着,径直朝土屋走来。当他们推开屋门,踏入黑暗的瞬间,苦楝动了!
他如同蛰伏的猎豹,骤然暴起,乌木长枪的枪杆带着破风声,精准地扫向当先那名侍卫的膝弯。那侍卫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另一名侍卫大惊,刚要拔刀,洛明微已从侧面闪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书册,紧接着墨气凸显,书页陡然挺直,在墨韵的操控下居然被揉成一支木箭,“叟”地一声便发射出去,并非瞄准要害,而是射向对方持灯的手臂。
“噗!”袖箭入肉,气死风灯脱手落地,灯油溅出,火苗呼地一下窜起,瞬间引燃了地上的干草。
混乱中,苦楝长枪一挑,将桌上那几张关键的拓片卷入怀中。
那名被射中手臂的侍卫忍痛大叫:“有埋伏!发信号!”
跪地的侍卫闻言,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竹管,就要往地上摔。
苦楝眼神一凛,绝不能让他们引来更多人。他心念一动,眉头一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体内自然轮回之力悄然流转……
若是被他们暴露出来了,恐怕真得无功而返了。
地脉共鸣!
并非大范围改变地形,而是极精微地操控——那名欲发信号的侍卫脚下地面瞬间变得如同流沙般松软,让他身形一陷,动作慢了半拍。
与此同时,苦楝腰间的赤玉灵火自主飞出一道细小火线,精准地击中那竹管,将其瞬间焚为灰烬。
“走!”苦楝低喝一声,拉起洛明微,趁着两名侍卫慌乱、火光初起的间隙,迅捷无比地冲出屋外,翻过矮墙,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身后,土屋方向火光渐起,隐约传来侍卫的叫嚷和镇民被惊动的嘈杂声。
两人不敢停留,在曲折的小巷中飞速穿行,直到远离镇西,确认无人追踪,才在一处废弃的土墙后停下脚步。
苦楝摊开那几张抢救出来的拓片,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观看。
那些扭曲的文字和图案,透着一股不祥与古老,他尝试动用万物通感,指尖刚触碰上去,便感到一股混乱、疯狂的意念试图涌入脑海,伴随着无数嘶吼与低语。
他闷哼一声,强行切断感知,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了?”洛明微关切地问。
“这些拓片……蕴含的精神污染极强,与导致文祸的‘三尸蛆’同源,但似乎更为原始、暴戾。”苦楝心有余悸,“尉迟家搜集这些东西,绝对所图非小!”
他想起白日的猜想,结合今夜所见——尉迟侯爷对北域舞姬的偏好、对古老石碑的异常兴趣、侍卫提及的“侯爷催问”、以及这拓片上纯粹的邪恶气息……一条模糊的线索逐渐清晰。
“或许……我们之前的猜测方向没错。”苦楝看着洛明微,声音低沉而凝重,“尉迟家的问题,可能不仅仅是勾结妖族那么简单。他们自身,恐怕早已被某种更古老、更可怕的东西侵蚀或控制。而那个一直坐视不理的人……”
他抬头,望向东南方向,那是大央国都玉京所在,也是监天司矗立之处。
“大司命……你守护这片土地万年,俯瞰尘世变迁,当真对此一无所知吗?还是说,这一切,也在你所谓的‘平衡’默许之下?”
夜色更深,苦楝的心中寒意更盛。
风石镇的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而潜藏在西境的巨大阴影,正随着他们的调查,一步步揭开狰狞的一角。
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也更加决绝。
苦楝可不敢保证,自己今夜的行动不惊扰到任何人,相较于他们这拙劣的伪装,那些常年躲在阴暗处,默默窥探一切的人才更加恐怖……或许,还不能称他们为“人”……
“我们定然暴露了,现如今只走到一半路程,若没有其他方法,按照之前的速度,去到西凉需要一周时间,那时候尉迟家更定早有防备,我觉得可以返程了……你呢?”苦楝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洛明微的侧脸说道。
洛明微缓缓转过头来,清丽的眸子在月辉下水波盈盈,似乎是深幽的清潭。
“嗯……这定然与妖族无关,因为我能通过文气感受到来自这拓片上的微弱牵引,文气与妖气向来水火不容……这,或许是我儒家的上古之物?!”
听了洛明微的话,苦楝心中已有大致猜想——依旧是针对儒家,而落寞百年的儒家,怎么还处处受针对呢?
这个问题,或许就触及到文祸的根本了……
“明微,此行收获匪浅,不如折回?”苦楝再次寻求洛明微的意见。
“嗯……”洛明微点点头,清丽的眸子僵硬地看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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