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昱的头发实在太多了,光靠迟许用布擦一时半会儿也擦不干,擦到不往地下滴水就行了。
“我买了包子。”
迟许弯腰从背篼里拿出油纸包,又把老伯送的篮子和筐挂在手上显摆,语气颇为得意,“这是他们送的。”
景昱瞧见他这模样,已经能想出他是如何恐吓别人的,也不搭茬,静静坐着,迟许拿了个肉包子递给他,也不接。
迟许只买了两个包子,一个素的,一个肉的,剩下全是馒头。
“你最好给我老实吃了,要不然我嚼成糊糊喂你。”
景昱:“………………”好恶心……
“对了,”迟许往嘴里塞了口馒头,边嚼边说:“一共花了两百四十文。”
两百四十文?
景昱想看看他还买了些什么,可惜那背篼太大了,里面很深,他除非站起来走过去看,否则什么也看不见。
他才不屑这样做。
“怎么样,不错吧,便宜卖我的,上面有个小缺口,无伤大雅。”
迟许神秘兮兮的又从里面拿了把斧头出来,握在手中上下比划,越看越满意,又能防身,又能砍柴,“本来他要三百文钱。”
景昱放下只啃了半个的包子,“我不吃了。”
迟许上扬的嘴角立马垮了下去,“不吃包子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吃。”他侧身向窗外望去。
“不吃算了。”
迟许抓起那半个包子两口吞了,一点也不嫌弃被他吃过。
晚点时辰,街上的灯笼亮了,他们只关了一扇窗,屋里没蜡烛。
迟许后面又出去了一趟,买裹在头上的布,来回一趟,有些人跟长在凳子上了一般,连姿势都没变过,头发干了大半。
还没等到街上行人走完,迟许先一步躺上了床,仰起头看向依旧坐在窗边发呆的人,“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景昱终于站起来,仰着下巴高傲的走到床前,清冷的目光由上而下扫了他一眼,“你自己睡。”
他过来把那块放在床上的木头拿走,看样子是真不想跟迟许一起睡。
“随便你。”
迟许懒得管他,反正到头来吃苦头又不是自己。
夜深人静,吹进来的风有些冷了。
景昱慢慢从凳子上起身,坐太久了,他腿都快失去知觉了。
几步之外的床上,迟许平躺着睡得正香。
犹豫了一会儿,他轻轻走上前,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细细打量着迟许。
他掰开他放在边上的手,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掌心。
那天他就是这只手上突然多出来一个水瓢,可摸着并没有什么不对。
迟许早在他靠过来那会儿就醒了,他对这地方毫无安全感可言,根本睡不熟。
景昱检查了好半晌也没检查出什么名头,当事人都想跳起来直接问:摸来摸去你要摸什么呢?
腰间突然一痒,景昱那双手笨拙又小心的在他腰上翻来覆去的找。
迟许知道他在找什么,那些银子他是不敢放在外面的,他们再拿不出一身新的绸缎衣服去卖了。
像是终于放弃了,甚至还有点不甘心,迟许感觉到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正好吹在了他脖子上,有点痒。
出门在外,怎么能不没点防备?现在不就是防到了。
清晨,有家出摊早的馄饨铺子开锅了,香味顺着窗沿缝隙往屋里钻。
迟许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能这么嘴馋,翻身起来推推身旁的人,“带你去吃馄饨。”
景昱是被他半夜抱上来的,真是倔驴一头,非要搁那儿趴桌子上睡。
“你闻到香味没有?”
景昱被强制叫醒,不悦的皱起眉,翻个身继续睡觉。
迟许先下床收拾,“我们现在去吃了馄饨再走,不算晚。”
听见这话他才艰难起身,披头散发,衬得那张巴掌大的脸更小了,懒洋洋的靠在床头打哈欠。
迟许冷不丁瞄了一眼,手都差点摸到斧头刀刃上。
“还要去哪里。”
景昱抬手拢起长发,慢慢往外边挪。
“去一个远点的地方,反正不是这里。”
这地方离那边太近了,不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跑远一点,指不定哪天半夜睡觉脖子上就横了一把刀。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客栈小二已经起来开始忙活了。
他们昨天住进来的时辰早,客栈看上去挺冷清,一到下午住店的就多了起来,左右两边还有对面都住了人进去。
天麻麻亮,街上没什么人,那道香味倒是很明显,好似一条无形的丝带,告诉迟许该往哪个方向去寻这馄饨摊。
“馄饨多少钱一碗?”
一大片黑影笼罩而下,馄饨摊儿老板手一滑,汤勺哐当一声掉进了锅里。
“哎哟!可吓死我了!”
老板慌忙把汤勺捡出来,心有余悸的大喘粗气,大退一步看着两人,特别是那位个头稍矮一些的哥儿,眼睛死沉沉的,一眼对上视线,让人心都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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