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村里有个姑娘,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我跟前凑。今天她又找借口来到我的诊所,手里还拿着自己做的点心,红着脸递给我,说:“宗坪哥,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尝尝。”
我看着她手里油乎乎的油纸包,鼻尖飘着枣泥的甜香,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姑娘叫小芳,前阵子她娘还托人来问过我的情况,我当时就含糊着没接话。这会儿她指尖捏着油纸角,指节都泛了白,声音又软又细:“宗坪哥,我看你天天在诊所忙到晌午都顾不上吃饭,就琢磨着做了点枣泥糕,你趁热咬一口,不甜腻。”
我伸手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她的手,她跟被烫着似的往后缩了缩。我把点心放在诊桌一角,语气尽量温和:“小芳,谢谢你的心意,这糕看着就好吃。可我得跟你说句实在话,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是爱桃。我不能拿着你的好,却给不了你回应,那不是男人该做的事。”
小芳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挤出个笑:“我…… 我知道了,宗坪哥。那我不打扰你忙了,糕你记得吃。” 她转身的时候,我看见她抬手抹了下眼睛,脚步也比来时沉了些。我对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手里的油纸包还带着温度,可感情这事儿,真不是靠感动就能凑成的。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和爱桃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爱桃的时候,是去年开春。我去后山采草药,路过她家的桃园,远远就看见个穿蓝布衫的身影在桃树下忙活。她背着个竹筐,手里拿着小锄头,弯着腰给桃树松土,单薄的肩膀随着动作一耸一耸的,阳光洒在她扎着蓝布巾的头上,倒让那孤独的身影多了点韧劲。
我本来不想打扰,可看见她锄到一块硬土,咬着牙使劲,脸都憋红了,还是没撼动半分。我忍不住走过去,说:“妹子,这土得先浇点水松透了,你这么硬锄,容易伤着树根。”
爱桃吓了一跳,直起身回头看我,眼里还有点没散开的慌。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声音有点哑:“你是…… 村头诊所的宗坪哥吧?俺听村里人说起过你。”
“是我,” 我指了指她脚边的硬土,“我帮你弄吧,你这小身板,跟这土疙瘩较劲儿划不来。”
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俺自己来就行,别麻烦你了。” 可她刚拿起锄头,手就晃了晃 —— 我才看见她的虎口磨出了个红水泡,都快破了。
我把自己的水壶递过去:“先喝点水歇会儿,我帮你松这几棵,耽误不了你多少工夫。” 说着就接过她手里的锄头,蹲下身往硬土上浇了点水。爱桃没再推辞,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喝水,小声说:“俺男人走得早,这桃园是他生前种的,说等顺悦大了,能靠卖桃换学费。现在就俺娘俩守着,有时候是有点吃力。”
我手里的锄头顿了顿,看着她眼里的光,那是没被生活压垮的劲。从那以后,我只要诊所不忙,就往桃园跑。我们一起在果园里施肥、浇水、修剪枝叶,顺悦放学了也会来帮忙,小家伙一开始怕生,躲在爱桃身后偷偷看我,后来熟了,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喊 “宗坪叔”。
有次剪枝,顺悦拿着小剪刀凑过来,踮着脚够树枝:“宗坪叔,俺也想剪!俺娘说剪得好,桃子能长得更大。”
爱桃笑着把他拉到身边:“你这孩子,别捣乱,宗坪哥忙着呢。”
我把顺悦抱起来,让他够到矮点的树枝:“来,叔教你,要剪这种长得太密的枝,这样阳光才能照到桃子上。” 顺悦学得认真,剪完还举着树枝给爱桃看:“娘,你看俺剪得好不好!” 爱桃看着他,又看看我,眼里的笑软得像刚晒过的棉花。
休息的时候,我们就坐在桃树下,分享着彼此的心事和梦想。爱桃说,想把桃园打理得再好点,等顺悦上了初中,就送他去镇上读书;我说,想把诊所弄得再像样点,让村里人看病不用跑那么远。风吹过桃树叶,沙沙的响,顺悦在旁边追蝴蝶,那一刻的安稳,是我以前从没体会过的。
最难忘的是去年夏天那场暴风雨。那天下午天突然暗下来,乌云跟黑墨似的往头顶压,我在诊所里坐不住,心里总想着桃园 —— 那几棵老桃树是爱桃男人亲手种的,她宝贝得很。我锁了诊所就往桃园跑,老远就看见爱桃已经在那儿了,手里抱着根绳子,正往桃树上绕。
风已经开始刮了,桃树枝被吹得乱晃,我大喊:“爱桃!快别弄了!先躲到草棚里去!”
她回头看见我,头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眼里却透着急:“不行!这几棵老桃树经不起刮,要是倒了,今年的桃就没指望了!顺悦还等着卖桃的钱买新书包呢!”
我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发抖,可攥着绳子的劲一点没松。“你听我的,树倒了咱们再种,你要是出事了,顺悦咋办?” 我把她往身边拉了拉,用身子替她挡了点风,“我帮你,咱们先把最粗的那几棵绑牢,剩下的先不管,保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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