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进化派”外围成员的老头——他让我们叫他“老查理”——带着我们在迷宫般的废弃管道和地下通道中快速穿行。他对这条路显然极其熟悉，七拐八绕，避开了所有可能有监控或巡逻的区域。
零的感知一直处于高度激活状态，确认身后没有尾巴跟着，但前方未知的目的地依旧让人心神不宁。我搀扶着零，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能量的不稳定波动，刚才的威压爆发透支不小。
大约行进了二十多分钟，我们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被锈蚀铁板伪装的入口前。老查理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铁板，片刻后，铁板从内部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里面是一条灯火通明的现代化走廊，与外面破败的地下世界形成鲜明对比。墙壁是冰冷的金属质感，头顶是柔和的LED灯带，空气中也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欢迎来到进化派第七区外围实验室。”老查理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侧身让我们进去。
铁板在身后合拢。走廊尽头是一扇需要身份验证的气密门。老查理刷了卡，又进行了虹膜扫描，门才“嗤”一声向两侧滑开。
门后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
这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地下实验室，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精密仪器闪烁着指示灯，几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员正在忙碌。实验室的中央，甚至有几个巨大的圆柱形玻璃培养槽，里面浸泡着一些形态奇特的生物组织样本，有些看起来像是放大的器官，有些则明显带有变异特征。
这里的气氛严肃而高效，与黑市和外区的混乱肮脏截然不同。
我们的到来引起了研究人员的注意，但他们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手中的工作，似乎对陌生人闯入习以为常，或者说，是信任老查理的引荐。
“跟我来，李博士想见见你们。”老查理领着我们穿过实验室，来到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前。
敲门进入，办公室后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他正在查看平板电脑上的数据，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我们，最后定格在零身上。
他的眼神不是老查理那种狂热，而是一种冷静的、近乎解剖般的审视，带着科学家特有的探究欲。
“博士，人带来了。就是这位…先生，在黑市展现了惊人的能量场。”老查理恭敬地说道。
李博士放下平板，站起身，走到零面前，毫不避讳地仔细打量着他，甚至想伸手去触碰零的皮肤。
零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警告性的低吼，银灰色的瞳孔冷冷地注视着李博士。
李博士的手顿在半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更加感兴趣的表情：“不可思议…如此强大的生物磁场，却与已知的任何觉醒者图谱都不匹配。皮肤色泽、瞳孔特征…还有这双腿…是某种基因崩溃后的稳定突变态吗？”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我们。
我赶紧上前一步，挡在零和李博士之间，重复了之前的说辞：“我哥哥是中了特殊的毒素才变成这样，他不是你们的实验品！”
李博士推了推眼镜，看向我，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特殊的毒素？林薇小姐，不必紧张。进化派追求的是知识的边界和生命的升华，而不是把活人当成实验品——至少，对待有价值的合作者不是。”
他走回办公桌后，示意我们坐下。“老查理应该跟你们提过了。我们进化派相信，末世既是灾难，也是契机。旧的秩序崩塌，新的进化之路正在开启。而你的哥哥…”他看向零，“他所呈现出的状态，或许正代表了某种…更高级的进化方向。”
“你想怎么样？”我直接问道。
“合作。”李博士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我们为你们提供安全的庇护所、稳定的物资，以及…尽可能的医疗支持，尝试帮助林零先生恢复行动能力。作为回报，我们希望林零先生能配合我们进行一些非侵入性的研究，比如能量场监测、细胞活性采样等，帮助我们理解他这种…进化形态的奥秘。”
条件听起来很诱人。安全的住所，物资，还有可能治好零的腿。但“非侵入性研究”这个词，可操作空间太大了。
零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你们…研究…同类？”
他指的是实验室里那些培养槽中的变异组织。
李博士坦然承认：“是的。我们研究一切非常规的生命形态，丧尸、变异体、觉醒者…试图找出进化的规律。但我们遵循伦理底线，主要使用已死亡的样本。对于活体合作者，我们尊重其意愿。”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更重磅的筹码：“而且，根据我们的初步扫描（他指了指天花板某个不起眼的探头），林零先生的身体似乎对某种高纯度生命能量有极强的吸收和转化能力。我们实验室，恰好有办法提取和浓缩这种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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