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后院,堆放着废弃病床和各种杂物的僻静角落里,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盘旋。
易中海示意贾张氏将他推到这里,四周无人,只有风吹过墙头枯藤时发出的“沙沙”声,像极了鬼祟的耳语。
他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用那只还能动弹的手,狠狠捶了一下裹着石膏的双腿。
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物伤其类的悲怆,声音沉重而又充满了“共鸣”:
“老嫂子,你看看我,再看看你。”
“咱俩,都是这院里几十年的老人了。
一辈子要强,一辈子讲规矩,在这院里,谁见了不得尊称一声‘一大爷’,喊你一句‘贾大妈’?可现在呢?怎么就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贾张氏那张血肉模糊、依旧红肿不堪的嘴,语气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痛心。
“我这条腿,废了。你这张嘴……唉!老嫂子,你说,这往后的日子,咱们在这院里,还怎么抬头做人?还怎么服众?咱们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这番话,像一把精准的锥子,句句都扎在贾张氏最在意、最委屈的那根神经上!
“要强”、“讲规矩”、“脸面”……这些都是她横行霸道时最爱挂在嘴边的词儿!
如今从易中海这个“同病相怜”的难友嘴里说出来,瞬间就勾起了她心中无尽的怨毒和委屈!
她挥舞着手里那张被汗水和血污浸得发软的一块钱,唾沫星子夹杂着血丝,从那歪斜漏风的嘴角喷溅出来,声音嘶哑而含糊,充满了野兽般的恨意:
“额……额滴嘴!都四(是)……都四何雨水!那个杀千刀的小赔钱货!挨枪子儿的!额要扒了她的皮!”
易中海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猛地一拍轮椅的扶手,脸上那悲痛的表情,瞬间化为了“义愤填膺”和“痛心疾首”!
“没错!根子,就是她何雨水!”他厉声说道,仿佛一个正在揭露惊天阴谋的智者,“可是老嫂子,你光骂她,没用!你想过没有?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以前在院里,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凭什么这么横?她凭什么敢对你我,下这样的死手?!”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砸得贾张氏一愣。
是啊,凭什么?
以前那个见着自己就绕道走,低着头跟个闷嘴葫芦似的小丫头,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吃人的魔鬼?
易中海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她,自问自答,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已经洞悉了所有的“真相”:
“老嫂子!你还没看明白吗?那何雨水现在凭什么这么横?她敢下这么黑的手,凭的不是她自己那点力气,是她哥傻柱给她撑的腰、仗的势!”
“傻柱就是立在她身后那头呲牙的狼!你看不见的时候,她不定在傻柱耳边吹了多少风,说了咱们多少坏话!有傻柱这个四合院战神给她当靠山,她这才有恃无恐,敢对咱们下这样的死手!”
“咱们遭的这罪,下手的是何雨水,但借的是傻柱的胆!只要傻柱还一天认她这个妹,还一天站她身后,这院里就没人敢动她何雨水一根手指头!你今天找她拼命,就算你真能挠花她的脸,明天傻柱就能拆了你家房子!你信不信?”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贾张氏那简单的脑回路里炸响!
对啊!
是傻柱!
她猛然想起来,昨天何雨柱那个小畜生,是怎么堵在门口,怎么挤眉弄眼地嘲讽自己!
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跟以前那个见了自己就矮三分的傻大个,完全判若两人!
易中海看着她脸上那副恍然大悟的蠢样,知道火候到了。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向贾张氏最痛的神经,最怕的软肋!
“老嫂子,你再好好想想!以前,傻柱是不是隔三差五就给你家送饭盒?接济你家?是不是你家棒梗馋肉了,他立马就从厂里带回来?”
“现在呢?!”他猛地拔高了声调,“饭盒还有没有?!肉还有没有?!为什么没了?!”
他用那根枯瘦的手指,在空中狠狠一点,仿佛点在了贾张氏的心尖上!
“全让何雨水那个小贱人给拦下了!是她不让傻柱接济你们家!她就是要断了你家的活路!她不光要毁了你,毁了我,她要把咱们这些碍了她眼的老人都逼死!她这是在刨你家的根儿啊!”
“你想想,只要何雨水在院里一天,傻柱就永远别想再往你家拿一粒米!你,还有淮茹,还有你那宝贝大孙子棒梗儿……你们娘儿几个,往后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喝西北风”!
这四个字,像四把淬了毒的冰刀,狠狠扎进了贾张氏的心里!
什么屈辱,什么疼痛,在这一瞬间,全都被对饥饿的恐惧给取代了!
她可以不要脸,可以不要命,但她不能没饭吃!
她的宝贝孙子,更不能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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