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重新踏入中院正房时,外面的风雪似乎被彻底隔绝。
屋子里,空气粘稠得像是凝固的猪油,混合着血腥、酒菜、屎尿和恐惧的复杂气味,形成了一种独属于地狱的芬芳。
她没有立刻动手。
那四个像蛆一样在地上蠕动的身影,是她今晚这桌年夜大餐的主菜。
而一个好的厨子,在烹饪主菜之前,总会耐心地做足准备工作。
她走到墙角,搬过一把没被砸坏的靠背椅,就是那种最老式的木椅子,坐上去会“咯吱”作响。
她把椅子放在了屋子正中央,一个可以俯瞰所有人的位置,然后从容地坐了下来。
她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那件宽大的旧棉袄下摆滑落,露出里面干净的毛裤脚。
这个动作,比任何血腥的杀戮都更具压迫感。
她就像一个刚刚结束了冗长会议的领导,又像一个准备欣赏戏剧的贵宾,眼神平静地扫过地上四个残缺的“人”。
棒梗的两条胳膊已经废了,疼得他浑身痉挛,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把那张肥脸弄得像个发酵失败的面团。
小当和槐花,膝盖被废,只能用手肘撑着地,像两只被拍断了后腿的青蛙,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而秦淮茹,那个罪恶的源头,被捏碎了一只手腕后,就那么歪在躺椅上,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何雨水,身体的颤抖已经细微到几乎看不见,那是一种被恐惧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表现。
“吵什么?”何雨水终于开口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大过年的,哭哭啼啼,多不吉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死了人呢。”
一句话,让所有的哀嚎都卡在了喉咙里。
是啊,这家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他们的尸体,就在几步之外,血还在慢慢地往外渗。
何雨水的目光,第一个落在了小当的身上。
小当,贾家的长女。
在何雨水的记忆里,她从小就比棒梗和槐花更会看人脸色,嘴也更甜。
小时候,她会用那双酷似秦淮茹的眼睛,怯生生地喊着“傻叔”,然后从何雨柱手里骗走最大的一块肉。
“小当。”何雨水叫了她的名字。
小当浑身一激灵,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嘴唇哆嗦着:“姑……姑姑……我错了……我们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哥对你好不好?”何雨水没有理会她的求饶,只是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小当愣住了,这个问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问你,我哥对你好不好?”何雨水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却冷了下来。
“好……好……”小当不敢不说。
“怎么个好法?说来听听。”何雨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像个极有耐心的听众。
“傻叔……不,何叔……他……他从小就疼我们,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们……”小当一边哭一边说,声音断断续续。
“不够具体。”何雨水摇了摇头,“我喜欢听细节。比如,你上初中那年,想要一双白色回力鞋,满地打滚地跟秦淮茹要。秦淮茹没钱,是我哥,大半夜跑去鸽子市,把他珍藏了很久的一套邮票卖了,给你换回来的。那套邮票,现在值多少钱,你知道吗?”
小当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这件事,她记得。
她只记得自己穿上新鞋时的得意,却从没想过那套邮票的来历。
“还有,你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就是你那个刚死的丈夫王强。我哥怕你受委屈,怕王家看不起你,硬是把自己准备养老的存折拿了出来,取了两千块钱,给你当见面礼。那是八十年代的两千块钱。”何雨水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自己呢,一年到头,连件新衬衫都舍不得买。”
“别……别说了……姑姑……”小当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用那双还能动的手,绝望地捶打着地面,“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我不该忘了何叔的好……我不该在他被哥赶出去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敢说……”
“哦?你不是不知道吗?”何雨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不是怕棒梗断了你回娘家捞好处的路吗?”
小当哑口无言,脸上血色尽褪。
原来,她心底最阴暗的想法,全都被这个“姑姑”看得一清二楚。
“你哥把傻柱撵出去那天,你在干什么?”何雨水继续问。
“我……我在家……跟王强看电视……”
“撒谎。”何雨水的声音陡然转冷,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小当。
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射出巨大的阴影,将小当完全笼罩。
“你就在这个院里。棒梗把你哥的铺盖卷扔出来的时候,你就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你亲眼看着我哥,一个快八十多岁的老人,在雪地里,一件一件地把东西捡起来,佝偻着背,走出了这个他付出了一辈子心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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