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大哥在。何家欠你的……大哥帮你拿回来。”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重逾千钧。温和的何家大公子,在这一刻,终于显露出了他隐藏于娴雅之下的獠牙:“何震……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正好……澜儿对意力拳略知一二……让何震做了家主,我们都别想活着!源弟,你听着,这个家主之位,只能由你来坐!”
何峰的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们每个人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何源更是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这位一向温和、甚至有些“惧内”的大哥,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那话语中的决绝和对何震毫不掩饰的杀意,清晰无比!
“大哥……”何源的声音带着激动和一丝哽咽。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何峰果断地打断了何源的情绪,恢复了他一贯的娴雅姿态,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客栈内外,“瓜粒子,看看尾巴干净没有?”
一直懒洋洋的瓜粒子眼皮都没抬,只是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几枚油光锃亮的铜钱,随手往地上一抛。铜钱滴溜溜转了几圈,散落成看似杂乱无章的图案。他耷拉着眼皮瞥了一眼,懒洋洋地道:“暂时干净。不过二爷的鼻子比狗还灵,拖久了,味儿就飘过去了。”
“那就走。”何峰折扇一收,不容置疑地道,“源弟,弟妹要紧。我那偏院还算清净,也方便照料。”
何源看向我,眼神带着询问和一丝期待。我深吸一口气,与夏施诗、杨仇孤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夏施诗微微颔首,杨仇孤虽仍对瓜皮子怒目而视,但也知道轻重缓急,冷哼一声算是默认。甘衡的身体确实需要更好的环境调养,而且何峰展现的实力和立场,是目前最大的助力,甚至是唯一的庇护所。
“好!听大哥安排!”我沉声应道,同时给何源一个肯定的眼神。
一行人迅速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何峰带来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外表朴素,内里却宽敞舒适,铺着厚厚的软垫。何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甘衡上车,张欣儿和夏施诗紧随其后贴身照顾。穗禾乖巧地牵着夏施诗的衣角,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何峰和诸葛澜,又看看那辆漂亮的马车。
诸葛澜对穗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还做了个鬼脸,惹得小姑娘捂嘴偷笑。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何峰的肩膀:“峰哥,你看这小丫头多可爱!像不像我小时候?”
何峰无奈地笑了笑,眼神宠溺,低声道:“你小时候可比她皮多了。”
杨仇孤抱着刀,警惕地走在马车一侧,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瓜皮子似乎想凑近点看夏施诗,被杨仇孤凶狠地一瞪,吓得缩了缩脖子,躲到瓜粒子身后。瓜粒子则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跟在最后,仿佛随时能睡着。
何峰与我并肩而行,一路无话,但气氛却比来时更加凝重。穿行在西关县繁华的街道上,我敏锐地感觉到有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我们的队伍,带着审视和探究。何峰面色如常,玉扇轻摇,仿佛只是带着亲友出游,但我知道,从踏入西关县开始,我们一行人的行踪,恐怕早已落在某些人的眼中。何家这潭深水,我们算是彻底趟进来了。
何家的府邸坐落在西关县最核心、也最清幽的地段。高墙深院,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着巨大的、古朴厚重的“何府”牌匾,透着一股沉淀了数百年的威严与底蕴。与东关县那些暴发户的宅邸不同,这里的气派是内敛的,如同蛰伏的巨兽,无声地宣示着其主人的地位。
马车并未走正门,而是绕到了侧面的一个角门。角门早已打开,几个穿着干净利落、气息沉稳的家丁垂手侍立,显然是何峰的心腹。
“委屈诸位了,暂时走这边更稳妥些。”何峰解释道,语气带着歉意。
“无妨,安全第一。”我点头表示理解。能在何震眼皮底下拥有这样一处相对独立的偏院和心腹力量,足见何峰也并非全无准备。
进入角门,穿过几道回廊,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处独立的院落,面积不小,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布置得清雅别致,花木扶疏,与外面那种厚重的世家氛围截然不同,透着一股文人雅士的闲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药草混合的清新气息。
“这是我母亲生前静养的地方,后来我住着。还算清净,仆役都是我的人,可以放心。”何峰引着我们进入主厅。
安顿好甘衡在温暖的厢房休息,由张欣儿和夏施诗继续照料,穗禾也乖巧地在一旁陪着。何源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脸上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和对大哥的感激交织。
我们其余人则在大厅落座。何峰吩咐下人上茶,瓜皮子和瓜粒子自觉地站到了厅外廊下,一个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一个靠着柱子打起了瞌睡。诸葛澜则毫无形象地坐在何峰旁边的椅子上,晃着腿,好奇地打量着厅内的摆设。
“峰哥,你这地方不错啊,比我家那破武馆强多了!”诸葛澜大大咧咧地说着,完全没在意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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