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磐石镇守备府,一路无话。
苏清月与沈言在府门前简单告辞,便径直回到了韩青为她安排的独立院落。
沈言则走向自己暂住的厢房方向,两人背影在夕阳下拉长,各自带着沉重的心事。
关上房门,屏退侍女,苏清月独自坐在窗前的梨木椅上,并未急着更衣休息。
她为自己斟了一杯微凉的清茶,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中,目光透过窗棂,望向渐渐沉下的暮色,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白日里在四皇子衣冠冢祠堂的每一个细节。
这些景象一一掠过,最终,她的思绪定格在了那个名叫小秋的守灵宫女身上。
这个宫女……有点不对劲。
苏清月秀眉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茶杯。
哪里不对劲?
她仔细梳理着:
首先,面对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宣慰使,一个小宫女,表现出紧张是正常的。
但小秋的紧张之下,却对答如流、措辞谨慎,甚至隐隐带着一种……排练过的痕迹?
尤其在问到祠堂里散发的金光时,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未免太过于干脆了。
其次,是她转身时那一瞬间的眼神。
虽然她掩饰得极快,低下了头,但苏清月自幼习武,眼力敏锐,还是捕捉到了她看向沈言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绝非看向陌生人的神色。
那不是敬畏,不是好奇,而是一种……近乎欣喜的微光?
虽然短暂,却无比真实。
沈言与她,真的素不相识吗?
再者,是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小秋,她身上有一种与这守灵人身份格格不入,仿佛她守在这里,并非仅仅出于职责或对皇室的敬畏,而是给人很安逸的感觉。
一般情况,谁会心甘情愿的守着灵堂,而心中没有抗拒呐。
这个小秋给人的感觉却是心甘情愿,无欲无求,难道……她另有所图?
或者说,她在等待着什么?
“金光……小秋……沈言……”
苏清月低声咀嚼着这几个词,试图找出其中的关联。
沈言执意要来磐石镇,真的只是为了巡查防务吗?
他对此地“金光”异象的态度,看似合理质疑,实则有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感,仿佛早已知道答案,却刻意引导众人往那个方向去想。
而这个小秋,偏偏又在他到来时,露出欣喜……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苏清月心中逐渐成形:
莫非,这“金光”异象,与沈言有关?
而小秋,是他安插在祠堂的眼线或执行者?
如果真是这样,沈言制造这“四皇子显灵”的假象,目的何在?
为了掩盖某种真相?
还是……有更深的图谋?
当初在破庙被沈言救下时,他自称是个漂泊无定的江湖浪人。
后来赵叔叔却告诉我,他其实是江南镖局出身,家道中落后与亲人失散——这么一听,倒确实能和“江湖浪人”的说法对上。
可蹊跷的是,四皇子灵堂起火那晚,他偏偏就出现在破庙附近;
四皇子的老仆也曾去那破庙寻过人;
还有他身边那个叫小秋的婢女,一见着沈言,眼里藏不住的欣喜……
更不用说,后来在安国公府替他换药时,那件破旧内衬的料子,分明是宫里的东西。
这一桩桩、一件件,像散落的珠子,渐渐串成一条线——沈言和四皇子,一定有关系。
这个念头猛地撞进心里,震得我指尖发凉。
若真如此,那沈言的心思之深、所图之大,绝不是一个寻常参军那么简单!
他背后藏着的秘密,恐怕远比我想象的更惊人。
可当初他斩钉截铁地说与四皇子素不相识……难道从那时起,就在刻意隐瞒什么?
然而,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缺乏确凿的证据。
小秋的异常可以解释为性格使然或偶然,她与沈言的眼神交流也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
贸然行动,不仅打草惊蛇,还可能冤枉好人。
“必须更谨慎……”
苏清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
她决定,接下来要更加留意沈言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与外界接触的方式。
同时,也要想办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再探祠堂,或者从其他渠道了解小秋的来历和日常行踪。
夜色渐浓,磐石镇笼罩在寂静之中。
苏清月房间的灯火却久久未熄。
翌日清晨,用过早饭后,苏清月便派人请韩青校尉到守备府的书房一叙。
韩青很快便到,行礼后恭敬地问道:
“宣慰使大人一早唤末将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苏清月示意他坐下,屏退了左右侍从,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她神色凝重,开门见山地说道:
“韩将军,昨日探查祠堂,虽未发现确凿证据,但本使心中总有些不安。有些猜测,需与将军通个气,也好早作防范。”
韩青见苏清月如此郑重,立刻挺直了腰板,肃容道:
“大人请讲,末将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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