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
话没说完,她盯着空中浮动的符纸,声音突然卡住。
三张绘着镇邪纹的黄符正在扭曲。
原本工整的云雷纹像被无形的手揉皱,朱砂线沿着镜门的纹路重新排列,最中央的那张“啪”地烧起来,灰烬却没落地,反而飘向镜身,被银蓝光幕吸了进去。
“封邪阵......被篡改了。”白若薇的指尖在发抖,她又抽出三张符纸,这次用鲜血点了眉心:“我以符修本命起誓——”
“别白费力气。”
清冷的女声从另一侧传来。
林远萧披着巡查弟子的月白披风,腰间的玉笛用红绳系着,正是他伪装时最爱的“正经”打扮。
可此刻他的目光正死死锁在镜门上,指尖若有若无地抚过笛身——那里藏着他作为魔修卧底的混沌气息。
“这门在吞噬规则。”他往前走了两步,玉笛尖刚触到镜身,突然发出蜂鸣。
三人同时看见,镜面上浮起一层水纹,从中投出一道幻影:焦黑的祭坛上,两个身影背靠背而立,一个是林远萧,另一个......
“是我?”墨羽的喉结动了动。
幻影里的自己穿着玄色战衣,腰间悬着半柄断剑,而林远萧的玉笛正燃着赤焰,和那日袭击玉瑶宗的魔修身上的火焰如出一辙。
“不可能。”林远萧踉跄后退半步,披风下摆扫过白若薇的符阵。
他的耳尖瞬间煞白,这是他每次情绪剧烈波动时的征兆——墨羽记得,上月他们被阵灵追杀时,他也是这样。
镜门的光突然大盛。
墨羽感觉有只手攥住了他的魂魄,从丹田处开始往上提。
他踉跄着往前栽,逆命之瞳不受控地睁开,眼前的画面突然重叠:九百个自己跪在镜门前,每个都穿着不同的衣裳,却都在同一时刻伸手触碰镜面;镜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碎成星屑,而每个“他”的魂魄都被吸进裂缝,消散前的表情全是解脱般的笑。
“不!”他嘶吼着抓住白若薇的手腕,可那吸力太强了,白若薇被带得跪坐在地,指尖在他手背上抠出月牙印。
林远萧的玉笛突然爆发出灼人的热度,他咬着牙将笛身抵在墨羽后心:“撑住!
我用魔息......“
“这一世......别逃。”
灵雪瑶的声音从镜门深处传来,像冰锥扎进耳膜。
墨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从未听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命令。
吸力在瞬间达到顶峰。
他看见白若薇的眼泪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看见林远萧额角的青筋跳得飞快,玉笛上的红绳被烧得卷曲;看见镜门里的黑暗中,有个银发赤瞳的身影背对着他,腰间的玉佩闪着和他怀中一样的光。
“松手!”他大喊着推开白若薇,逆命之瞳的血光几乎要灼瞎双眼。
可那只无形的手却攥得更紧了,他整个人被提离地面,脚尖擦过镜门的银边,听见骨骼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砰——”
不知哪里传来金石相撞的脆响。
吸力突然消失,墨羽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撞在青石板上,眼前金星乱冒。
他挣扎着抬头,看见镜门的光正在急速暗下去,最后化作几点流萤,钻进了他怀中的玉佩里。
“墨羽!”白若薇扑过来扶他,手指刚碰到他后颈,突然僵住:“你......你背上的胎记在发光?”
墨羽摸向颈后,那里有块淡青色的印记,从小到大他只当是普通胎记。
此刻却泛着幽蓝的光,形状竟和镜门上的锁魂纹分毫不差。
林远萧的玉笛“当啷”掉在地上。
他盯着墨羽后颈的光,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弯腰捡起笛子,指尖在笛身刻着的“焚天”二字上轻轻一按。
“回吧。”墨羽扯了扯嘴角,可声音哑得像破风箱。
他站起来时,突然感觉脚下的青石板有些异样——原本坚实的地面,竟像水面般晃了晃,他下意识扶住白若薇的肩膀,“这地......”
“可能是刚才的余震。”白若薇显然也察觉到了,她攥紧他的手腕,符纸在掌心捏得发皱,“我明天就去查《地脉志》,看看是不是裂谷那边......”
裂谷。
这两个字像根针,突然扎进墨羽的太阳穴。
他望着谷底深处浓重的雾,想起白日里杂役弟子闲聊时说的话——禁地最深处的裂谷,最近总传来地裂的声音,连守谷的老修士都不敢靠近。
夜风卷起雾霭,露出裂谷边缘的嶙峋怪石。
墨羽望着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怀中的玉佩又开始发烫,这次,热度顺着血脉往上窜,在他心口凝成一句话:
“《情劫录》的残页,在裂谷最深处。”
裂谷的风裹着腐草味灌进领口,墨羽喉间泛起腥甜。
他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雾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发烫的玉佩——自昨夜镜门事件后,这枚原本温凉的玉坠便像块烧红的炭,此刻正一下下烫着他掌心,仿佛在催促他往更深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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