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堂,气氛凝滞如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县令林正德,这位一县之尊,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狼狈地跪伏在地,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官袍凌乱,沾满了灰尘,额头上更是磕碰出一片青紫,混杂着涕泪,糊了满脸。
十几柄森然出鞘的长刀,锋利的刃口闪烁着慑人的寒光,齐齐指向他。
他膀胱阵阵发紧,差点当场失禁。
主位之上,州府特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阴鸷的眼眸里翻涌着暴戾的怒火。
整整两个时辰!
他前前后后催问了林正德三次,每一次这小小的县令都推三阻四,用“人手尚未归来”、“名册正在整理”、“流民散落各处召集需时”这等拙劣借口搪塞!
他的耐心,彻底耗尽了!
“搜!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
特使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跳起。
“本官倒要看看,这临山县衙,到底藏了多少猫腻!”
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四散开来,翻箱倒柜,粗暴地掀翻卷宗。
很快,一摞摞册子送到了特使面前。
税收账簿、过往公文卷宗……
就连登记了近千流民的名册也被翻找了出来。
特使拿起那本厚厚的流民名册,随意翻看几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针尖,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猛地将名册狠狠砸在林正德的脸上!
啪!
沉重的册子棱角砸在林正德额头,顿时又添一道血痕。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特使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刺骨的杀意。
“近千流民!整整两个时辰,你连一个人都召集不来?!林正德,你把本官当傻子糊弄吗?!”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林正德完全笼罩。
“征兵的名册呢?!”
“征粮的登记簿呢?!”
“拿出来!立刻!马上!”
林正德被砸得眼冒金星,剧痛和恐惧让他几乎昏厥。
他强撑着,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声音抖得不成调。
“大人息怒……下官……下官不敢欺瞒……实在是……是手下胥吏分赴各村镇征召……那名册账簿……都……都被他们随身带着……尚未……尚未回衙……”
“还敢狡辩?!”
特使怒极反笑,那笑容却比刀锋更冷。
他猛地抬腿,灌注了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在林正德的胸口!
噗!
林正德如遭重锤,整个人被踹得向后翻滚出去,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溅而出,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痛让他蜷缩在地,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好!好一个巧舌如簧的林知县!”
特使一步步逼近,靴子踩在散落的名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本官派人查过了!你竟然私自在县城里开粥棚,耗费粮食!你好大的狗胆!”
“不征兵!不征粮!不增税!林正德!你这是要做什么?要造反吗?!还是说……你早就暗通款曲,把人和粮都送给了别人?!”
“锵啷”一声。
冰冷的刀光骤然亮起!
特使拔出了腰间那柄寒光四射的长刀!
刀锋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地架在了林正德颤抖的脖颈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冻结了林正德的血液!
“不!大人!下官冤枉!冤枉啊!”
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林正德爆发出垂死的哀嚎,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额头重重砸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实在是……实在是百姓不配合啊!临山县穷山恶水,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强行征召,恐……恐激起民变啊……下官……下官也是为了大局……为了府台大人着想啊……”
他开始倒苦水,搜肠刮肚地寻找各种理由,只求能再拖延片刻,或能保住这条性命。
然而,这番狡辩无异于火上浇油!
特使眼中杀机暴起!
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推诿之词了!
这一路行来,已有五个县的知县阳奉阴违,甚至公然倒戈,将征来的兵员钱粮献给了其他蠢蠢欲动的势力!
他手中的刀,早已饱饮了那些叛徒的鲜血!
临行前,府台大人下了严令,凡有异心者,立斩不赦!
宁杀错,勿放过!
他万万没想到,这地处偏僻、看似不起眼的临山县,竟也敢玩这一手!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特使的声音如同丧钟,宣判着林正德的死刑。
“背叛府台大人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
他双手握紧刀柄,手臂肌肉贲张,高高举起了长刀!
林正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腥甜的血液味道充斥口腔。
死亡近在咫尺,他那平日里不太灵光的脑子,此刻却在恐惧的刺激下异常“清醒”起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疯狂滋生。
那白发妖女……真有那么神吗?
公文上的描述神乎其神,会不会是夸大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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