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苍苍的密林深处,光线被层层叠叠的巨木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只剩下满地摇曳的光影。
王铁柱佝偻着壮实的身躯,粗粝的手掌紧握着那把豁了口的柴刀,每一步都落得极轻,仿佛踩在薄冰上。
他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水混合着尘土留下的痕迹,一双眼睛精亮,如同搜寻猎物的鹰隼,在灌木丛和虬结的树根间反复逡巡。
“娘的,半个时辰了,连只兔子毛都没见着……”
他低声咒骂,喉结滚动,腹中火烧火燎的饥饿感提醒着他此行的目标。
半个月了,每顿都是清汤寡水,家里婆娘的脸蜡黄,两个娃儿瘦得小脸巴掌大,他这当家汉子的心窝子像被钝刀子一下下地剜。
毒蛇倒是碰上两条,被他一刀剁了脑袋,但那扭曲冰冷的尸体他看都没再看一眼。
婆娘和闺女都怕蛇,他一个只会卖力气的糙汉,拿回去也不会收拾,徒增她们的惊吓。
就在这时,前方一片稀疏的林间空地,一抹灵动的赭色身影一闪而过。
鹿!
王铁柱的心脏猛地一撞,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这深山老林里,竟还有鹿!
老天爷开眼了!
他屏住呼吸,浑身的肌肉绷紧如铁,弓着腰,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悄无声息地拨开眼前的枝叶,一点点向那低头啃食嫩草的小鹿挪去。
近了,更近了……
他甚至能看清鹿耳朵上那圈细密的白毛。
就在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暴起扑击的刹那……
咔嚓!
一根枯枝在他脚下碎裂开来,声音在林间异常刺耳。
那小鹿受惊,如同离弦之箭,“嗖”地窜了出去,四蹄翻飞,瞬间消失在密林深处。
“操!”
王铁柱懊恼得一拳捶在旁边的树干上,顾不上懊悔,他拔腿就追。
那可是一家人眼巴巴盼着的肉味啊!
他顾不上隐藏身形,在林间狂奔,视线紧紧追着那跳跃的鹿影。
焦急与渴望烧灼着他的理智,全然没留意脚下与周围枯叶截然不同的松软痕迹。
一脚踏空!
“啊——!”
天旋地转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他,伴随着泥土枯叶的簌簌下落声,他整个人重重砸进一个深坑之中,激起一地呛人的尘土。
噗通!
王铁柱摔了个结结实实,好在坑底是厚实的腐殖土,虽震得他五脏移位,浑身骨头散了架似的疼,但总算没断胳膊断腿。
他挣扎着坐起身,龇牙咧嘴地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抬眼向上望去。
这一望,心顿时凉了半截。
坑口离地足有一丈多高,四壁陡峭,全是松散的沙土。
坑口边缘垂挂着几根枯萎的藤蔓,看起来细弱不堪。
微弱的阳光从坑口漏下,照亮了他那张瞬间惨白的脸。
“完了……”
王铁柱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扶着腰站起身,尝试着向上跳跃,指尖离坑口边缘还差着老大一截。
他抽出腰间的柴刀,开始在坑壁上奋力挖掘,想在垂直的壁上挖出几个可供攀爬的脚窝。
噗嗤!
噗嗤!
刀刃深深剁进松软的泥土里,带下一大块泥巴。
他挖出一个浅坑,试探着踩上去,小心翼翼地发力向上攀爬。
然而脚刚离地,那看似结实的泥壁却如同流沙般瞬间垮塌!
“哎哟!”
他再次摔落在地,啃了一嘴泥。
他不死心,换个地方再挖,依然如此。
坑壁的泥土太过松散,根本无法承受他的重量。
他像只被困的野兽,徒劳地将四周的坑壁都刨了个遍,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却始终无法建立起一个稳固的借力点。
“救命啊!来人啊!有人掉坑里啦!”
王铁柱扯开嗓子呼喊,粗犷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回荡,惊起几只飞鸟。
喊了半晌,除了风吹树叶的呜咽声,再无其他回应。
绝望的情绪悄然攀上心头。
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挖这陷阱的人能过来查看。
可念头刚起,一股寒意又瞬间将他笼罩。
这深山腹地,常有山匪出没的传闻。
若挖这陷阱的是个心狠手辣的匪寇……
王铁柱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往下想。
时间一点点流逝,坑底的光线逐渐暗淡。
他抱着膝盖,缩在角落,满脑子都是家中妻女焦急等待的面容。
婆娘体弱,娃儿还小,他要是死在这荒山野岭……
王铁柱的眼眶有些发酸。
突然!
“嗷——!!!”
一声凄厉至极、充满痛苦与暴怒的兽吼,如同炸雷般从坑顶上方传来!
震得坑壁的泥土都簌簌落下。
野猪!
而且是成年的、发了狂的野猪!
王铁柱吓得魂飞魄散,瞬间捂紧了嘴巴,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野猪的惨叫声如此凄厉,显然是被什么东西重创了!
猎户?
不可能!
哪个猎户能独自悄无声息地搞定一头成年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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