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被黑石城遗弃的移动采矿平台,如今像一头垂死的巨兽,静静匍匐在三十里外的荒原上。
风沙是这里唯一的主宰,卷起焦黑的骨渣和破烂的战旗,发出鬼哭般的呼啸。
林野掌心的万象天珠停止了闪烁,但那句冰冷的机械低语仿佛还烙印在耳膜上:“欢迎回家,继承者。”
他刚想将那张画着自己头像的通缉令塞回怀中,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了一丝异动。
一队身影从沙丘的另一侧缓缓走来,是猎奴者。
他们像荒原上的鬣狗,总能嗅到最微弱的血腥味。
五名俘虏被粗糙的麻绳串在一起,踉跄前行,稍有迟疑,便是一记带血的鞭挞。
林野的呼吸瞬间凝滞。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不是那些满脸横肉的壮汉,而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少年披着一件不合身的灰色长袍,手里攥着一根森白的骨鞭,鞭梢上凝固的血珠在昏暗天光下,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暗红色。
那张脸,哪怕被风沙侵蚀得粗糙黝黑,哪怕眉宇间充斥着与年龄不符的狠戾,林野也绝不会认错。
小豆子。
那个在暗无天日的矿坑里,总会偷偷塞给他半块黑面包,笑起来会露出一对小虎牙的男孩。
林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但下一秒,更让他遍体生寒的,是小豆子颈间悬挂着的那枚珠子。
那是一枚通体漆黑的石珠,表面布满了与万象天珠极为相似的古老纹路,仿佛是同根而生的孪生兄弟。
然而,它散发出的气息却截然不同,没有天珠的温润浩瀚,只有一股如同百年腐井中吹出的阴风,带着死亡与绝望的冰冷。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掌心的天珠,屏住呼吸,将自己更深地埋入沙丘的阴影中。
夜色如墨,将荒原彻底吞噬。
白骨哨站,这个由废弃矿井通风塔改造而成的据点,在夜风中显得愈发狰狞。
塔顶用铁丝悬挂着数十张风干的人皮,它们随风摆动,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泣。
这里是猎奴者们临时的巢穴,也是他们处理“货物”的中转站。
林野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符纸,【残破隐息符】,这是他从系统商城用最后一点积分兑换的保命之物。
随着灵力注入,符纸无声自燃,化作一缕青烟融入他的身体。
瞬间,他的气息、心跳乃至体温都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即便最警觉的哨兵也难以察觉。
借着符纸的掩护,他如同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攀上了由碎石和巨兽骸骨垒砌而成的高墙。
墙内火光跳动,映照出哨站内部的景象。
一座由青铜浇筑的简陋祭坛立于中央,五名白天见到的俘虏被铁链锁在祭坛边缘,神情麻木。
祭坛中心,一个复杂的装置正微微发光,而装置的核心,正是小豆子颈间那枚黑色的珠子。
俘虏身上的锁链最终都汇集到黑珠的底座上,每当有人因痛苦或恐惧而发出呻吟,黑珠便会如呼吸般吞吐出一缕极淡的灰色雾气,变得更加深邃。
一个独臂的哑巴哨兵,老耿,正蜷缩在火堆旁,费力地啃食着一块不知名的兽骨。
林野认得他,是矿坑里为数不多没有欺负过他和小时豆子的老矿奴,后来因为偷窃食物被斩断一臂,驱逐了出去,没想到竟也成了猎奴者的一员。
林野如鬼魅般滑下高墙,悄然绕到老耿身后,冰冷的匕首瞬间抵住了他干瘦的喉咙。
“是谁给他们洗的脑?”林野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从牙缝中挤出。
老耿的身体剧烈颤抖,啃骨头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用仅剩的一只手指了指地下,嘴唇哆嗦着,无声地做出了几个口型。
赤……面……婆……
林野的瞳孔猛然收缩,他读懂了。
老耿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敬畏,他继续用无声的口型补充道:地心……爬出来的……她说……只有奴役别人……才能……不被奴役……
林野心头一凛,松开了匕首,闪身没入一旁的阴影中。
他潜入祭坛侧面的一间石室,这里似乎是哨站的档案室。
墙壁上,用锋利的石头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从矿坑里逃出来的矿奴名单。
几乎所有名字后面,都用红色的矿石粉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代表着被抓回或者已经死亡。
唯独,“林野”这两个字,被反复地、用力地描黑,刻痕深可见骨,仿佛刻字的人恨不得将这两个字从石壁上生生剜下来。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小豆子恨他,不是偶然的误会,而是某种刻骨铭心的执念。
他压下心头的翻涌,目光转向祭坛中央那个嗡嗡作响的共鸣装置。
他必须弄清楚这东西的原理,才能救出小豆子。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刹那,怀中的万象天珠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感受到了宿敌的挑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废土矿工:我靠抽奖手搓禁咒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废土矿工:我靠抽奖手搓禁咒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