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陈砚背着工具包和一袋干粮出发了。
天刚亮,山里还有雾。湿气很重,露水顺着裤腿流进鞋里,凉得人打哆嗦。他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肩上的帆布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工具、电池、备用线路板,还有一本翻烂了的农书。书里夹着半张发黄的地契,是他爷爷临死前塞给他的东西。
他没有回头。
村子空了。没人做饭,没鸡叫狗叫,连风都好像没了力气,在巷子里转一圈就没了。这个曾经有三百多户人家的地方,现在只剩破墙和野草。三年前那场“反向冲能”之后,一切都变了。不是地震,也不是洪水,而是土地不长庄稼,井水有铁锈味,晚上天上总有奇怪的光带划过,像机器在动。
陈砚知道那是什么。
他知道这些,是从那本书上看的。
赵铁柱坐在轮椅上,新的机械臂刚接好神经线。银灰色的骨架露在外面,几根电线从肩膀连到腰间的电源盒。他的右臂是在去年冬天炸掉的,为了关掉一个失控的地下泵站。那天他听到了声音——不是爆炸声,是一种低沉的震动,好像大地深处有什么东西醒了,正在敲打岩石。
他坚持要一起去。
“你一个人去,很可能出不来。”赵铁柱声音哑哑的,左手扶着轮椅,右手的机械臂轻轻敲了控制面板,“而且我这胳膊差不多好了,至少能帮你拿东西。”
陈砚看着他,没说话。他们认识二十年,小时候一起在河边抓鱼摸虾。后来赵铁柱当兵退伍,做了电工;陈砚留在村里种地,记录天气,研究水渠变化。两个人本来会过完全不同的生活,却被一场灾难绑在了一起。
“你不该去。”陈砚终于说。
“但我必须去。”赵铁柱笑了,眼角挤出皱纹,“再说,你以为我没发现吗?每次你半夜偷偷看那本书,我都醒了。你在找时间点,对吧?你想重启干预程序。”
陈砚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周映荷背着菌丝箱来了。
她来得很安静,像一片叶子飘进来。黑发扎成马尾,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睛特别亮,像是能看透人心。她的手指一直按在手腕上,指尖微微抖。
她说地下的震动频率变了。
“不是普通的地震。”她小声说,声音轻得快听不见,“以前是七秒一次,很规律。现在变成六点八秒,有时跳到七点二。它在变。”
陈砚皱眉:“谁在变?”
“系统。”她抬头看向国道K42+187段的方向,“它已经知道我们要来了。不然不会改频率。”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他们沿着水渠走到国道K42+187段。
这条路原来是通往邻县的主路,现在裂开了。地面裂了一道口子,三米宽,深不见底。边缘的金属扭曲变形,像是被大嘴咬过。这是上次“反向冲能”留下的坑,也是进入地下设施的唯一入口。
空气中有烧焦的味道,混着铁锈味。
陈砚蹲下,用手电照进去。光照到墙上,看到刻痕。那些线条不是乱画的,排列得很整齐,像节气图——立春、雨水、惊蛰……每个符号的角度和距离都很准。他伸手摸了摸,指尖能感觉到轻微震动,好像这些线还在传信息。
他拿出改装过的土壤检测仪,贴在坡道内侧。这是他自己做的设备,原理简单:用微小震动激发隐藏结构的反应。屏幕闪了几下,显示地层稳定。
“可以下去。”他说。
赵铁柱让机械臂先探路。钻头换成摄像头,慢慢往前推进。画面传到平板上,三人围过去看。
一段环形走廊出现在屏幕上,两边有门,门缝透出紫光。尽头是个大厅,地上铺着灰白瓷砖,中间平台上散落着纸页。
“这不是现在的建筑。”周映荷盯着画面,“墙的材料接近钛合金陶瓷,这种技术至少是五十年后才有的。”
“或者更久。”陈砚低声说。
赵铁柱冷笑:“所以说,我们不是第一个下来的?”
“不。”周映荷摇头,“你是第一个活着下来的。”
这话让气氛一下子变冷。
三人顺着坡道往下走。
脚步踩在金属地上发出回响,越往里走越冷,呼出的气变成白雾。墙上的符文开始发光,蓝紫色交替闪动,像电路在启动。
陈砚关掉手电,怕影响设备。
大厅比看起来大得多。墙边排着冷冻舱,玻璃罩碎了,里面空的。有些舱被强行撬开,留下焦黑的手印和断掉的锁扣。控制台是黑的,只有中间平台亮着一圈光,柔和但不暖,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那堆纸页用细线固定着,像刚放上去的一样。
陈砚走近,看清那是自己写的字。
纸页发黄,边角烧焦,但能看出是他的笔记本撕下来的。他拿出自己的气候记录本对比,笔迹一样。第一张写着:“冬至夜子时,我启动第三次干预,失败。陆先生提前两年掌控地脉引擎。”
第二张:“第四次尝试,我烧毁残卷,结果全镇作物一夜枯死。他们说我疯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地脉觉醒我靠残卷种田成神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地脉觉醒我靠残卷种田成神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