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稻田的声音也停了。
陈砚站在高处,脚下是青石镇最西边的缓坡。这里叫“望谷台”,以前老农常来这儿看地。从这里能看见山下的九宫田,像一块块方格子铺在地上。可现在,那片地已经毁了。黑墙、断钢筋、裸露的管道,到处都是废墟。
他手插在口袋里,摸着一张旧纸。
这不是普通的纸,是用桐油泡过的桑皮纸,边角都磨破了。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符号,像是很久以前农民记事用的文字。这种东西本该属于他爷爷那辈人,种地时才会拿出来念一念。但现在,这张纸成了唯一能连起过去和现在的线索。
三天前,他骑摩托冲出山路。
那天雨很大,路全是泥。车灯照不远,他只能靠着记忆往前开。后座绑着一个铁盒,里面装的是宏农科技地下三层抢出来的数据核心。那是公司三年来的实验记录,也是他们想销毁的真相。
他在凌晨四点赶到县数据中心。
浑身湿透,手指冻僵,膝盖磕破流血,混着雨水滴在台阶上。但他没停下。他知道时间不多——基地的自毁程序七分钟后就会启动,所有数据都会被烧光。
第二天早上新闻出来了。
标题写着:“农业科技公司涉嫌非法项目被叫停”“篡改土壤基因链引发争议”。网上吵了一阵,很快就没人提了。这件事没有死人,没有爆炸视频,连照片都没几张。
但陈砚知道事情没完。
他知道,那一晚他送出去的不只是数据,而是一种觉醒。土地好像开始说话了。
现在他就站在这片废地上,听不到风声。空气很闷,呼吸有点困难,嘴里还有股铁锈味。
赵铁柱蹲在基地外的一块水泥板上,手里拿着一段烧焦的电线。
他是最早到的人,比陈砚早两个小时。没人通知他,是他自己感觉不对劲。他的机械臂最近总出问题,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昨晚十一点,屏幕上突然跳出乱码,接着出现一行字:“请求重连”。
他看了很久。
这不是系统故障,也不是黑客攻击。这是宏农科技早期研发团队用的通讯方式,早就废弃了。
他连夜开车赶来。
此刻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电线,轻轻剥开外面碳化的皮。这根线原本连接主控室和地底能源舱,传监控数据的。按理说,自毁之后它应该早就熔断了。
但它还能导电。
很弱,但一直有。就像快死的心脏还在跳。
“信号还在。”他说,声音沙哑,“最后十分钟,系统一直在发加密包。”
这不是求救,也不是报警,而是一种坚持。哪怕只剩一秒,也要把东西发出去。
周映荷坐在地上,手指插进地上的裂缝。
她来得最晚,几乎是走完最后一段路。鞋上全是泥,裤脚撕破了,脸上却没什么力气,只有一层苍白。但她的眼睛很亮,像在燃烧。
她的菌丝已经进入地下三层。
这是她三年前开始养的东西,本来只是用来测土壤活性。后来发现它们不仅能感知水分、酸碱度,还能感应一些奇怪的信息波动。
就像现在。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不是冷,而是因为有种共振。
菌丝顺着断掉的电缆爬进主控室,穿过烧坏的服务器,碰到了还没完全熄灭的核心处理器。那里还有数据在流动,不是电子信号,更像是……记忆本身在呼吸。
“我进去了。”她小声说,“数据没全毁,还有东西活着。”
陈砚走过去,脚步放得很慢。
他从包里拿出爷爷的铜怀表。这是老式国产表,黄铜壳,玻璃盖裂了,指针不动了。但它真正的秘密在后盖夹层——里面藏着一小块矿石,叫“地眼石”。据说能感应大地的变化,老一辈种地的人都靠它判断节气。
他打开后盖,露出残卷一角,纸有点发热。
不是错觉。
地在动。
那种感觉说不清,像是刚翻过的土里有虫在钻;又像夏天躺在晒谷场上,能感觉到地面在慢慢呼吸。但现在,这种律动变得急促,混乱,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挣扎。
赵铁柱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灰。
他抬起右臂,机械臂发出嗡嗡声。这是他自己改装的,结合了无人机控制和地质探测功能,平时用来测绘地形。现在,它的传感器收到异常数据。
屏幕亮了,显示一条波动曲线。
“不是程序残留,是反应。”他盯着数据,皱眉,“有人下了清除指令,但数据库在抵抗。”
“它不想被删。”周映荷睁开眼,眼神空洞,“我在里面感觉到了……记忆。”
三人不再说话。
他们翻过倒下的铁门,踩着碎玻璃走进主楼。
走廊尽头是B区地下室,曾是数据中心。合金门被炸开,歪挂在门框上。里面漆黑,空气中有金属烧焦的味道,混着塑料臭和霉味。
周映荷跪在门口,双手贴地。
动作很慢,像在做仪式。菌丝从她指缝钻出,沿着墙根爬进去。它们细得像头发,却能在混凝土缝里穿行,甚至能附着在电路板上获取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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