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变慢,眼神开始失焦。
这是她进入“共感状态”的样子。当菌丝连上系统,她的意识会部分脱离身体,进入数据流动的空间。她说那是“土地的记忆库”。
陈砚守在旁边,手一直放在残卷上。
他感觉到一丝震动,很轻,像是回应。不是声音,也不是话,是一种节奏,像心跳,又像锄头敲在硬土上的声音。
突然,墙上一块破损的显示屏闪了一下。
幽蓝的光照进来,像一只眼睛睁开了。
接着第二块。
第三块。
所有屏幕都亮了,画面扭曲,雪花乱跳。电流重新跑起来,整栋楼像被唤醒。
然后,字出现了。
不是代码,不是表格,是一行行竖排的小字,像老农写的笔记。墨迹深浅不一,笔画带着手工写的痕迹,每一笔都很旧。
“春分不耕西,秋分水闭渠。”
“土湿三日,虫生九寸。”
“根浅者忌旱,叶密者畏风。”
赵铁柱盯着屏幕,快速操作机械臂。他调出解码程序,想分析这些文字背后的逻辑。结果发现,这不是普通资料,而是一套高度压缩的知识体系。
“这些不是原来的文件……”他低声说,“被重组了,变成了农谚。”
“不是重组。”周映荷闭着眼,“是翻译。它把那些数据,翻成了土地听得懂的话。”
陈砚伸手碰了下屏幕。
指尖刚碰到,残卷猛地发烫,像被火烧。他缩回手,发现屏幕上的字开始移动,像水流一样重新排列。
最后,变成一张图。
青石镇的地图出来了,九宫田是红色,五个试点村标了黑点。每块地都有颜色和符号,代表土质、水源和产量。
一条虚线从青石镇延伸出去,穿过山,跨过河,指向远方。
“它在记录。”陈砚声音有点抖,“不止现在,过去三年的数据都在。”
赵铁柱插上数据线,想拷贝文件。
他试了离线同步,也试了无线传输,可怎么都复制不了。文件不能下载,也不能转发。它们只存在于这些屏幕,一旦断电就没了。
“不是给我们带走的。”他说,“是让我们看的。”
这时,地面震动了。
不是地震,是地下的声音。
自毁程序没结束。能源舱还在运行,储能罐里的高压电越积越多。警报灯亮了,红光扫墙,角落出现倒计时:
06:58
06:57
……
“倒计时重启了。”赵铁柱看了看,“七分钟,储能罐会炸。”
“不能让它炸。”周映荷没动,菌丝还连着系统,“里面的东西还没传完。”
陈砚摘下怀表,抽出整张残卷。
他走到中央控制台前,把残卷按在主屏幕上。
瞬间,所有文字停住。
屏幕泛黄光,像晒干的麦田。那些字旋转起来,组成一本虚影的书。书页自动翻动,每一页写着不同的种地规则:什么时候播种,怎么轮作,休耕多久,病虫害预警,甚至未来三个月的天气预测。
“电子农书。”赵铁柱喃喃道,“他们想做的东西,被我们弄出来了。”
残卷越来越烫,陈砚的手掌发红,但他没松手。
他感觉这本书要找宿主。它不能留在屏幕上,也不能存进硬盘。它必须扎根现实,像种子一样生长。
倒计时进入三分钟。
赵铁柱冲向电源箱,用机械臂强行切断主线。
火花飞溅,电弧打在他装甲上,发出噼啪响。他手臂发麻,差点跪倒。可储能罐压力还在升,能量无处释放,迟早会炸。
“来不及了。”他喘着气。
陈砚闭上眼。
他轻声念出爷爷教的几句口诀。
不是咒语,不是密码,是老一辈种地时唱的调子。每年春耕、秋收,村里老人会在田头哼几句,说是安抚土地,求个好收成。
“犁破晨光一线开,
五谷归心土自来。
天不语兮地有音,
听我三声唤归来。”
残卷剧烈震动。
电子农书的光影收缩,变成一团光球,浮在空中。它没飞走,而是冲向赵铁柱的机械臂。
光球撞进接口的瞬间,整条手臂亮了。金属表面浮现出纹路,像树根,又像水渠。屏幕熄灭,取而代之是一个跳动的数据环,显示土壤湿度、气温、地下水流动。
“它进去了。”赵铁柱看着自己的手,“它活了。”
爆炸发生了。
一声闷响,地面猛震,墙体裂开,烟尘冲天。可冲击波没扩散,被那本书吸收了,转化成一股暖流,顺着机械臂流入地下。
烟散后,基地一片狼藉,但中心区域完好。
一块晶体静静嵌在赵铁柱机械臂的中枢,微微发光。它不再是冰冷零件,而像一颗跳动的心,带着古老的生命节奏。
陈砚喘着气,手还在抖。
他看向周映荷。她没说话,缓缓抬起双手。
菌丝从她指尖钻出,插入地面。这一次,她不只是传递信息,而是在引导——引导那份刚诞生的“意识”,去更深的地层,唤醒更多沉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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