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周围的声音慢了下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不再是模糊的一片,而是能听清每一片叶子碰撞的轻响;远处精灵们低声的谈笑也变得清晰,甚至能分辨出是谁的声音;最奇妙的是,她能“看见”脚下的泥土里,自然魔力像无数绿色的丝线,细细密密地缠绕着圣树的根须,顺着树干往上爬,绕过每一根枝丫,最终汇入每一片新叶,在叶尖凝成那细碎的荧光。
“很好,就是这样。”长老的声音像在耳边,又像在很远的地方,温和得像裹着一层暖意,“现在,把你的意识再往上提,穿过树叶,穿过夜风,穿过那些浮动的魔力轻纱,去碰那些星星。记住,不要用‘抓’的,用‘等’。像等一朵花开放那样,等它们先向你伸出手。”
艾莉娅听话地将意识往上抬。一开始,只有无边的黑暗,还有自然魔力残留的暖意,像裹着一层薄毯。她试着再往上,穿过那层翡翠般的魔力轻纱时,还能感觉到一丝凉润的触感。忽然,眼前亮了一下。不是阳光那种灼热的亮,是一种清冷的、温柔的光,像有人在黑暗里点了一盏小小的银灯,不刺眼,却足够照亮周围的一切。
她“看”见了一颗星星。
那是星叶座最中间的那颗亮星,隔着遥远的夜空,却像在她眼前一样清晰。星芒是银白色的,像融化的月光,正缓慢地向外扩散着,一圈又一圈,像水面上的涟漪。她试着停下意识,不再往前探,就那样静静地“待着”,像长老说的那样,等着。
过了一会儿,那道银白色的光芒忽然动了。它像一条细长的银线,慢悠悠地往下飘,穿过夜空时还带着淡淡的凉意,穿过森林的枝叶时,叶片上的荧光都跟着亮了几分,最终轻轻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嗡。”
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和自然魔力的暖意截然不同,却一点也不刺眼,反而像春日清晨的露水,舒服得让人想叹息。它像一条温顺的小蛇,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绕过手腕,穿过手肘,最终停在了她的胸口。艾莉娅甚至能“看见”,这股银白色的力量和她身体里那点微弱的、淡绿色的自然魔力,正在慢慢靠近。像两滴不同颜色的水,在她的胸腔里缓缓融合,没有冲突,只有温柔的缠绕。
“睁开眼睛看看吧。”
艾莉娅猛地睁开眼,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那里正萦绕着一圈淡淡的银绿色光芒,银色是星辰魔力,带着清冷的光;绿色是自然魔力,泛着温润的晕;两种颜色的光丝缠绕在一起,像用丝线编织成的细绳,在夜里轻轻闪烁,连她的指甲盖都染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长老看着她的样子,眼底满是笑意,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你比我当年学的时候,快多了。我当年可是花了三天,才第一次触到星辰的光芒。”他拿起石桌上的星图,用指尖点了点星叶座的纹路,银色的墨水在他指尖下似乎更亮了些,“这片星座对应着圣树的‘生命之脉’,你刚才感应到的,就是它的主星。‘叶心星’。星语者操控星辰魔力,第一步就是找到和自己气息相合的主星,你和叶心星这么快就能建立链接,说明你天生就该走这条路,孩子。”
艾莉娅凑过去看星图,泛黄的羊皮纸上,银色的星轨像蛛网似的铺开,除了星叶座,还有其他形状的星座。有像拉满的弓箭的“银弓座”,箭尖指着南方;有像插在地上的法杖的“木杖座”,杖顶还画着一颗小小的亮星;每个星座旁边都用精灵文标注着对应的魔力属性,字迹工整,一看就是多年前写的。她指着银弓座,声音还有点发颤,却比刚才坚定多了:“长老,不同的星座,对应的能力也不一样吗?比如银弓座,是不是和弓箭有关?”
“当然。”长老耐心解释,指尖顺着银弓座的星轨慢慢划过,“银弓座主‘精准’,适合擅长弓箭的精灵,能让他们的箭术更准,甚至能在箭上附着星辰魔力,增加杀伤力;木杖座主‘治愈’,适合精通草药的精灵,能增强草药的疗效,还能用来安抚狂暴的魔力。我们星叶部落的星语者,大多以星叶座为基础,因为它和圣树的自然魔力最契合。你想想,圣树能净化污染,能滋养万物,能让枯木重新发芽,星叶座的星辰魔力,自然也带着‘复苏’与‘守护’的属性,是最温和,也最有力量的一种。”
他忽然想起什么,起身走进树屋,片刻后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出来。木盒是用圣树的木材做的,表面刻着简单的叶纹,打开后,里面铺着一层柔软的苔藓,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星辰石躺在中间。
这枚石头比石桌上的那几枚更亮,石面上刻着完整的星叶座纹路,银色的纹路在夜里泛着柔和的光,连盒子里都染着一层淡淡的银辉。“这个给你。”长老将木盒递给艾莉娅,指尖碰了碰盒子的边缘,“这是‘叶心石’,是用叶心星的星尘淬炼的,里面存着一丝叶心星的本源魔力。你以后练习时带着它,能更快感应到星辰魔力,也能避免魔力失控。它会像个小向导,帮你稳住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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