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走到摊位前,看着那些红浆果——枯荣感应告诉他,这些果子虽然酸涩,但没有毒,还带着点微弱的生机,能填肚子。他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小伙子,买浆果吗?”男人看到他,眼睛亮了亮,像是看到了希望,“两个铜板一斤,一个铜板也行!”
林恩摸了摸怀里的饼干,又摸了摸口袋——离开灰石镇时,药铺掌柜给的那点铜板,早就被他用来买黑面包了,现在口袋里空空如也,连个铜板的影子都没有。
他有点尴尬,刚想转身离开,男人却看出了他的窘迫。他笑了笑,笑容有点苦涩,然后从摊位上挑了个最大最红的红浆果,用袖子仔细擦了擦上面的泥土,递到林恩面前:“拿着吧,不要钱。看你是赶路的,垫垫肚子,别饿着了。”
林恩愣了,怔怔地看着男人手里的红浆果:“大叔,我没带钱……”
“钱算什么,”男人把红浆果塞到他手里,他的手心很粗糙,带着泥土的温度,“这浆果是我在山里摘的,不值钱。
你要是不嫌弃,就拿着。”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思念,声音也软了下来:“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去年跟着商队去黑石城了,说要找活干,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总想着,要是他在路上遇到困难,也有人能帮他一把,就像我帮你这样。”
林恩接过红浆果,果子有点凉,表皮的绒毛蹭着手心,有点痒。
他咬了一口,酸涩的汁液瞬间充满口腔,刺激得他皱起眉头,舌头都有点麻,可咽下去后,肚子里却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那股暖意慢慢扩散开来,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他对着男人笑了笑,眼睛里有点湿:“谢谢您,大叔。对了,我想问下,去黑石城的大路好走吗?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大路好走,就是最近下雨,有点泥,但比小路安全,小路有野兽。”
男人想了想,又叮嘱道,“你靠路边走,别被商队的马车撞了——那些马车赶得急,车夫也没心思看路边的人。还有,别单独走夜路!前几天有个从黑石城来的商人说,大路上有劫掠者,手里有刀,专抢流民和小商贩,你一个孩子打不过他们。晚上找个破庙或者山洞过夜,别在路边睡,风大,也不安全。”
“我记住了,大叔。”林恩把剩下的红浆果放进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护着,“那我先赶路了,谢谢您的浆果,也谢谢您的提醒。”
“哎,路上小心!要是遇到我儿子,就告诉他,让他早点回家!”男人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期盼。
林恩回头挥了挥手,算是答应,然后顺着土路往镇外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映在满是泥坑的路上,像一条黑色的带子。
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镇——炊烟已经升起来了,细细的白烟从各家的屋顶飘出来,有的直有的弯,在橘红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温柔。
那白烟里混着柴火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野菜清香,像是在诉说着这座小镇的烟火气。
这座小镇很贫瘠,却有着灰石镇没有的温情。老妇人的指路和叮嘱,掌柜的饼干和提醒,男人的红浆果和牵挂,都像是寒冬里的一点微光,暖了他的心头,也让他在这条孤独的路上,多了几分力量。
但他不能停留。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让他瞬间清醒——阿斯托利亚城还在远方,母亲的冤屈还没查清,父亲的下落还不知道,他没有时间在这里停留。他握紧了布包里的草药和饼干,加快了脚步,朝着小镇外的大路走去。
夕阳的最后一点光芒落在他的斗篷上,像是给他的背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也照亮了他前方那条通往未知的路。
风还在吹,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寒冷;路还很长,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因为他知道,只要一直走下去,总能到达阿斯托利亚城,总能找到他想要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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