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脚步声朝着柴房的方向来了!
林恩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仿佛慢了半拍,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冻住了,手脚冰凉。他能听到镇吏的皮靴踩在小院杂草上的声音,“咔嚓”一声,像是踩断了草茎,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他耳边。
“这柴房也得搜搜,万一有人藏在里面呢?”镇吏的声音就在柴房门外,林恩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劣质麦酒的味道——那味道很难闻,混着汗臭,像馊了的饭,每次镇吏来巷子里搜魔晶,都带着这股味道。
柴房门被推开,一道火把的光射了进来,照亮了柴堆的一角。火光跳动着,把柴堆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张牙舞爪的怪物。林恩赶紧把头埋在膝盖里,用斗篷盖住自己的脑袋,生怕被火把的光照到脸——一旦被看到,就再也跑不掉了。
“头,这里面全是柴,能藏人吗?”仆役的声音带着不情愿,大概是觉得在柴房里搜不到什么,还得吃一嘴灰。火把的光在柴堆上扫来扫去,林恩能感觉到光影在他的斗篷上晃动,像跳动的鬼火,每晃一下,他的心就紧一下。
“仔细点!把柴扒开看看!”镇吏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林恩听到了柴被扒开的“哗啦”声,离他越来越近。有几根干柴落在他的肩膀上,他不敢动,只能任由干柴滚落在地上。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往下摸,想找个东西防身——哪怕是根粗点的树枝也好,万一被发现了,还能反抗一下。
可他的手指刚伸下去,就碰到了柴堆底下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那东西冰凉冰凉的,不是霜的冷,是金属特有的、带着点厚重的凉,表面不太平整,有凸起的纹路,像是刻着什么。林恩愣了一下——他以前藏在这里的时候,从来没摸到过这个东西,它藏得很隐蔽,在柴堆最底下,裹着一层薄土,若不是这次情急之下伸手摸,根本不会发现。
就在这时,扒柴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镇吏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烦,像是终于失去了耐心:“算了算了,这破柴房里能有什么?全是灰,呛得老子难受!咱们去下一家!再晚了,其他巷口的流民该跑了!”
仆役的声音立刻松了口气,带着庆幸:“好嘞头!这破地方我是待够了,再待下去,肺都得被灰堵满了!”
柴房门被关上,麻绳又被重新拴好,脚步声渐渐远去,还夹杂着镇吏骂骂咧咧的声音:“今天要是收不到足够的魔晶,老子非把这些流民的骨头拆了不可!一个个都藏着掖着,以为能躲过去?没门!”
林恩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才敢慢慢抬起头。他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像刚跑完几十里路,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斗篷内衬,贴在背上,风从柴房的破洞钻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他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吸入的空气里全是灰尘,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却赶紧捂住嘴,生怕还有人没走。刚才那几分钟,感觉像过了好几年一样,每一秒都提着心,生怕下一秒就被发现。
他低下头,看向刚才摸到硬邦邦东西的地方。借着从屋顶透进来的微弱晨光,他伸手摸索着,手指拨开一层薄土,很快又碰到了那个东西。他小心地把周围的干柴拨开,动作慢得像怕碰碎什么宝贝——他有种预感,这个东西不一般。
一层薄土被拂掉,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物件露了出来。是一个吊坠,链子是铁的,早就锈得发黑,上面还缠着几根干草,轻轻一扯就掉了。吊坠的正面刻着几片叶子,叶子的纹路特别细,边缘还带着点弧度,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可见——那是灵植家族的守护纹!林恩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心脏“咚”地跳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似的。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脖子上就戴着这个吊坠。那时候吊坠的链子还没生锈,是亮闪闪的银色,母亲低头时,吊坠就会在他眼前晃。
他还问过母亲上面的叶子是什么意思,母亲笑着把他抱在怀里,用手指轻轻摸着吊坠上的纹路,说“这是灵植家族的守护纹,能保佑咱们平安,还能让咱们和植物做朋友”。后来母亲不见了,他以为这个吊坠也跟着不见了,说不定早就被那些抓母亲的人拿走了,没想到会藏在柴堆底下。
他把吊坠拿起来,放在手心。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窜,却让他瞬间想起了母亲的温度。母亲曾握着他的手,教他用枯荣感应辨认草药——那时候他才五岁,总把蒲公英当成止血草,母亲就握着他的手,让他感受草药里的“气”,说“枯荣感应不是看叶子,是用心听,你听,止血草的气是温的,像晒过太阳的水,蒲公英的气是凉的,像晨露”,他那时候听不懂,只觉得母亲的手特别暖,裹着他的小手,一点都不冷。
母亲还曾在夜里把他抱在怀里,给他讲灵植家族的故事——冬天的夜里,土屋漏风,母亲就把他裹在斗篷里,抱在怀里,讲灵植家族的人怎么守护植物的魔力,说“咱们家族的人,和植物是朋友,植物的魔力能治病,能救人,所以咱们要好好保护它们”,他靠在母亲怀里,闻着母亲身上的草药香,很快就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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