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卡升级后的第三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斜斜地切过工坊门楣,照在那块光秃秃的老榆木板上,木纹里的潮气被晒得“滋滋”冒白烟。瑶瑶蹲在门槛上啃烤红薯,金黄的薯肉粘在嘴角,指着木板上的虫蛀洞咯咯笑:“哥!木板上有小虫子的‘小窗户’!咱们的工坊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影蝠飞过都不知道这是‘砚心小队’的地盘!”
沈砚正用青铜刻刀修整昨天挖地基剩下的木楔子,刀刃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木楔子的断口被修得像豆腐块般平整。他顺着瑶瑶的手指看向门楣——那块榆木板还是刚逃难来时从破庙里拆的,边缘被白蚁啃出了锯齿状的缺口,中间歪歪扭扭钉着块木牌,上面用烧黑的木炭写着“住这儿”三个字,是瘦猴的“杰作”。
“该给工坊刻块正经门匾了。”沈砚摸了摸下巴,青铜刻刀的云纹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地基稳了,卡具齐了,现在连影蚯都钻不进来——总不能让人家叫咱们‘破庙小队’吧?”
瘦猴扛着根新砍的樟木杆子从门外晃进来,樟木的清香混着晨露的湿气扑了满脸:“小哥!老周说樟木防虫蛀,刻门匾正好!这根杆子我挑了三棵树才砍到,直溜得像老周的烟杆!”他把樟木往地上一戳,“咚”地砸出个浅坑,石纹地面纹丝不动——到底是影鳄晶核加固过的地基,比花岗岩还结实。
老周蹲在石桌边磨墨,砚台里的松烟墨被磨得稠乎乎的,像碗黑芝麻糊。他瞥了眼樟木杆子,嘴角抽了抽:“你这叫‘直溜’?杆梢歪得能钓泥鳅!去仓库搬那块阴干三年的枣木板,纹理顺,密度高,刻字不容易崩茬——就像物理课说的‘材料力学性能’,顺纹抗压强度是横纹的五倍,刻出来的笔画才干净。”
哑女突然从布包里掏出个布卷,展开来是叠裁好的宣纸,上面用炭笔写满了“砚心工坊”四个字——楷书端正,隶书古朴,还有瘦金体的撇捺像芦苇杆般挺拔。她指着瘦金体的“心”字,又指了指沈砚胸口的双生卡,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说“这个字最像咱们的小队”。
“就用瘦金体!”沈砚拿起那张瘦金体字样,笔画纤细却透着股韧劲,像青铜刻刀的刃口,“宋徽宗的瘦金体横画收笔带钩,竖画像铁柱,正好配咱们工坊又刚又韧的性子。不过得改改,‘心’字的卧钩要刻得圆润些,像老周的酒葫芦,看着暖和。”
瑶瑶举着个线轴凑过来,轴上缠着浸过墨汁的棉线:“哥!用这个‘弹线法’!物理课的‘两点一线’,先在木板上弹出线框,字就不会刻歪啦!就像奶奶纳鞋底前,用线弹个格子,针脚才整齐!”
“是‘基准线定位’。”沈砚笑着把棉线按在枣木板上,两端用钉子固定,轻轻一弹,木板上立刻出现条笔直的墨线,“字的上沿和下沿要对齐这条线,左右间距按‘黄金分割’——每个字宽三寸,间距一寸,总长度一尺八寸,正好配门楣的宽度。就像搭积木,大小一样才稳当。”
准备工作比想象中热闹。瘦猴非要帮沈砚扶木板,结果手滑让木板砸了脚,疼得他抱着脚丫子跳,嘴里还嚷嚷:“这木板比影鳄鳞甲还硬!砸得我脚趾头都麻了!物理课的‘动量定理’,质量越大速度越快,砸人越疼——早知道让老周来扶!”
老周正在指导哑女调红漆,瓦盆里的朱砂粉被研得细如烟尘,加入煮好的明胶水(用鱼鳔熬的,比糯米浆更黏),用竹篾子顺时针搅动,红色渐渐变得浓稠发亮。“红漆要‘三研三滤’。”老周用竹篾挑起漆液,像扯出根红丝,“第一遍研碎朱砂颗粒,第二遍滤掉杂质,第三遍加明胶——就像化学课说的‘胶体提纯’,颗粒越小,颜色越鲜艳,还不容易褪色。”
瑶瑶蹲在旁边看哑女调漆,突然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掏出颗野山楂,捏碎了把汁挤进去:“加这个!物理课的‘增色剂’!山楂汁里的果酸能让朱砂更显色,就像给红布晒太阳,颜色会更亮!”
“胡闹。”沈砚弹了下她的额头,手里的青铜刻刀已经对准了枣木板的“砚”字起笔处,“山楂汁酸性太强,会腐蚀明胶,红漆容易开裂——就像用醋泡牛皮,泡久了会烂。要加就加槐花蜜,甜性温和,还能让漆面更光滑,就像给桌子打蜡。”
刻字正式开始时,阳光正好爬到门楣的位置。沈砚把枣木板固定在支架上,青铜刻刀的刃口贴着墨线,轻轻往下一压——“唰”的一声,木屑像金色的细雪般飘下来,枣木的清香混着木屑的味道弥漫开来。瘦猴趴在旁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小哥,你这刻刀比剃头刀还快!笔画跟用尺子画的似的!”
“是‘刀具角度’的学问。”沈砚刻完“砚”字的点画,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刻横画用45度角下刀,刀刃贴着木纹走,就像滑雪顺着坡度滑,省力又顺畅;刻竖画得用60度角,刀刃垂直木纹,就像用凿子凿石头,力道集中——这是老卡师笔记里的‘金石刀法’,刻木头照样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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