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妇女互相使了个眼色,胖婶轻咳一声,对凌循说道:“新媳妇,你先在院里待着,俺们进去劝劝你婆婆。”
说着,三人便推开门,鱼贯进入了那间依旧弥漫着酒臭和尴尬的屋子。
凌循耸耸肩,迈着轻快的步子,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竖起耳朵敏锐地捕捉着屋里的动静。
屋里,王婆子正捶着炕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是那个天杀的小贱人!是她害我们啊!她不是人!她是恶鬼啊!”
胖婶坐在炕边,拍着王婆子的背,语气诚恳地劝道:“嫂子快别这么说,新媳妇胆子小,刚才吓得够呛呢,俺们都知道,你们娘俩昨晚是高兴,多喝了几杯,这喝多了,发生点啥...意外,也正常!谁还没个喝断片的时候呢?”
她嘴上说着正常,但那语气里的意味深长,连屋外的凌循听了都想笑。
“不是!不是酒!是她!是她把我们弄成这样的!她力气大得吓人!她还打建军!”王婆子急赤白脸地辩解,试图将她们飞散的思绪强行拉回来。
瘦高个妇人接口道:“是是是,俺们知道,知道。”
这敷衍的态度,分明就是不信。
“可新媳妇细胳膊细腿的,咋能把建军那么大个小伙子打了,还把你们…咳咳,摆弄成那样?嫂子,你是不是…唉,是不是舍不得儿子娶媳妇,心里不痛快…”
“放你娘的屁!”
王婆子被这臆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舍不得他?我巴不得他赶紧娶媳妇生孙子!是那个许静!她是个妖怪!”
这时,凌循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凑到门口委屈巴巴地说道:“几位婶子,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从昨天被带到这儿,我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就被建军哥和娘又打又骂,昨天晚上,你和建军哥说要庆祝,就在那里喝酒,我见你们喝多了,想扶您回自己屋休息,您还骂我,说我多管闲事,让我滚远点,我哪敢不听您的…”
她这番说辞,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把自己完全放在了一个被拐卖过来受尽屈辱的位置上。
三人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看吧,就是王婆子心里不痛快,借酒撒疯,还不准新媳妇管。
结果喝多了和儿子滚到了一起,现在醒了又想赖在新媳妇头上,这种婆婆欺负媳妇,甚至嫉妒媳妇的戏码,她们可见多了,只是没想到王婆子玩得这么花,这么炸裂!
王婆子听许静竟然如此颠倒黑白,把她说成一个对自己儿子有歪心思的恶婆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连昨夜对她的恐惧都被这滔天的怒火压了下去。
“你放屁!你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王婆婆子尖叫着,从炕上挣扎着就要扑下来打凌循。
凌循吓得惊叫一声,柔弱不能自理地往后躲,嘴里还喊着:“婶子!婶子你看!她又打我!你就这么看我不顺眼吗?既然你自己都舍不得儿子,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吧!”
“放了我”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瞬间劈醒了屋里四个女人。
王婆子的动作僵住了,三个劝架的村妇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胖婶一把按住蠢蠢欲动的王婆子,语气沉了下来:“嫂子!这人也买了,席也要办了,你知道村里的规矩的。”
“就是!许静,这话以后可不能提了!”瘦高个妇人也严厉地看向凌循。
另外的老太太也急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有啥事等今天酒席办完了,关了门,你们自家人再慢慢说道!现在客人都快来了,赶紧收拾收拾,这像什么样子!”
王婆子看着眼前三个明显偏向外人,还自以为洞悉了一切的村妇,又看看那个躲在后面,眼神里却带着嘲弄的许静。
她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知道自己完了。
她不可能放这个许静离开,更知道自己跟儿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只能把这个恶鬼暂时留在家里,然而,这都不是重点。
经过今天早上这一闹,她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她几乎能想象到,等到酒席散后,她王婆子和儿子李建军的“风流韵事”会以怎样的速度传遍整个山村,成为未来几十年人们茶余饭后最劲爆的谈资。
她的脸色灰败,眼神绝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瘫坐在炕上。
凌循看着她那副如同死了爹妈的表情,心情格外愉悦。
好戏才刚刚开场呢,这乌烟瘴气的村子,这令人作呕的母子,正好拿来给她解闷。
院子外已经隐隐传来了人声,过来吃席和帮忙的村民开始陆陆续续地来了,这场注定鸡飞狗跳的喜宴,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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