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雾像冰冷的蛇,无孔不入,紧紧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刺骨的寒意如针尖扎进骨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锈蚀般的腥冷。
何初帆蜷缩在枯朽的树洞深处,身体烫得像一块烙铁,皮肤滚烫干燥,指尖却冰凉发麻,意识在高烧的灼热与毒雾的寒意之间反复撕扯,如同被投入熔炉又抛入冰窟。
大腿上被狼牙撕开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皮肉翻卷处渗出黄绿色的脓液,混着血水滴落在腐叶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散发出一种甜腻得发齁、却又腥臭刺鼻的气味——像是熟透的果子裹着死鼠的内脏。
每一次肌肉抽搐,都像有铁钩在皮下搅动,痛得他牙关打颤。
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过眼了。
每一次眼皮刚要合拢,母亲那张因绝望而扭曲的脸就会浮现在黑暗中,她的哭骂声比林中的狼嚎更尖利,更刺骨:“你连猪都不如!养你有什么用!”“我们家完了!全完了!”那声音仿佛贴着耳膜刮擦,带着唾沫星子溅在脸颊上的湿腻感。
“不……”他牙关打颤,狠狠咬在自己的舌尖上,剧痛如电流窜上脑髓,血腥味在口中炸开,浓烈得几乎让他呕吐,却也强行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必须保持清醒,一旦睡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视野在摇晃中重新聚焦,他忽然注意到,树洞最阴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微弱、幽绿,像是夜虫的眼睛,又像水底沉铜的锈光。
他挣扎着挪动身体,枯叶摩擦脊背,发出沙沙的声响,指尖触到那具蜷缩着的人类骸骨时,冰冷的骨节如蛇蜕般滑腻。
骸骨早已朽坏,但那只紧握的手中,却牢牢攥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黄铜指南针,玻璃罩上爬满蛛网般的裂痕,指针微微颤动,最终,坚定不移地指向北方。
是前辈吗?是另一个和他一样,被这片森林吞噬的可怜人?
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何初帆颤抖着伸出手,费力地从骸骨的指节间掰下了那枚指南针。
他用袖口擦去上面的污垢,指针晃动了几下,依旧指向北方。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
灰婆在将他推入这片禁地前,曾用枯瘦的手指着东南方向,哑着嗓子说:“一直往那边走,穿过白雾谷,就能看到七骨桥,那是唯一的生路。”
北方……东南……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开了他混沌的脑海。
这**不是指南针在骗人**——而是**灰婆的话,本就可能是森林的陷阱**。
如果森林能用记忆折磨他,为何不能借他人之口,植入虚假的生路?
“我不信!”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甩开指南针,胸中积压了数日的恐惧、愤怒与不甘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他用尽全身力气抓起那枚骗人的东西,朝着坚硬的树壁狠狠砸去!
“我不信你们的规则!我不走你们给的路!”他压抑着嗓子,发出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在树洞中激起沉闷的回响。
指南针四分五裂,细小的零件崩得到处都是,那根永远指向北方的指针,在地上无力地弹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当最后一片碎片滚入黑暗,他昏死过去。
再睁眼时,雨水正顺着树皮滴进他的嘴里,冰凉、清甜——那是他七天来第一次尝到干净的水。
第七日,暴雨倾盆。
何初帆靠着饮用叶片上的露水和啃食苦涩的树皮,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雨水冲刷着伤口,虽然带来了刺骨的寒冷,皮肤像被无数细针穿刺,却也带走了部分腐肉,高烧竟诡异地退去了一些。
他曾三次在幻觉中看见母亲举刀砍来,三次用石片割破手臂让自己清醒。
每一次活下来,身体都更像野兽一分。
深夜,雨势渐歇,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扑向洞口,腥风扑面,带着腐肉与沼泽的恶臭,鼻息喷在他脸上,湿热而腥膻。
那是一头额生三眼的巨蜥,惨绿色的竖瞳在黑暗中散发着贪婪的光,鳞片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刮擦声。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何初帆抓起身旁一截最锋利的兽骨,在巨蜥张开血盆大口的瞬间,用尽最后的力气翻滚躲避,同时将骨刃狠狠刺入了它正中的那只眼睛。
“噗嗤”一声,骨刃没入眼窝,温热的黏液溅了他满脸,腥臭刺鼻。
巨蜥发出凄厉的嘶鸣,疯狂甩动头颅,何初帆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岩石上,肋骨仿佛断了好几根,胸口一闷,喉头涌上铁锈味。
他不敢停留,拖着重伤的身体在泥泞中爬行,手掌陷入湿滑的腐叶,指尖触到断枝与虫尸,每挪一步都像在刀尖上拖行。
身后,巨蜥的嘶吼引来了更多的捕食者。
绝望之际,他发现前方躺着一头刚死去的魔熊,庞大的身躯尚有余温,脖颈处插着半截断裂的骨矛,周围散落着几具撕碎的尸体——其他觊觎者已被它临死反杀。
他没有丝毫犹豫,用骨刃剖开魔熊柔软的腹部,在内脏的腥臭与温热中,将自己整个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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