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器系统充能，到校准轨道参数，再到进行最后一次安全模拟，总计需要二十四小时。”赵千讯回答得滴水不漏。
“我们没有二十四小时。”龙主任直接否定。
全场再次陷入沉默。
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危机压得喘不过气，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一个更快的解决方案。
只有陆渊。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看那个位于京都地下的“零号地穴”。
他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那副全球地图上。
他忽然伸出手指，指向了位于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深处的一个红色光点。那个点，被标记为“地穴-07”。
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中，他开口了。
“这个点，是不是比别的点烧得旺一点？”
他的话，和眼前的紧急会议格格不入。
陈博士愣了一下，调出了“地穴-07”的实时数据流，对比了一下其他地穴，然后用一种困惑的口吻回答。
“从数据上看，它的能量输出确实比平均值高了百分之零点三。但这在统计学上属于正常波动范围，没有特殊意义……”
陆渊没有理会他的解释，只是自言自语般地，又说了一句。
“看着有点眼熟。”
没有人能理解这句话。
眼熟？一个位于万米深海之下的能量异常点，怎么会眼熟？
赵千讯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扯了一下，那是一种看疯子呓语的表情。
龙主任却深深地看了陆渊一眼。
他转过身，用木杖在地上重重点了一下。
“肿瘤，必须在它彻底转移之前，由外科医生，亲手切除。”
他的视线，在赵千讯和陆渊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所以，我决定，此次‘零号地穴’清除行动，将是一次最高级别的‘实战考核’。”
考核？
所有人都愣住了。
“行动将由两支队伍，同时进行。”
龙主任指向赵千讯。
“赵千讯顾问，你带领你的技术支援小组，从A入口突入。”
然后，他的手，指向了陆渊。
“陆渊顾问，你带领韩清、雷动、王胖子，从B入口突入。”
他加重了口吻。
“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抢在对方之前，找到并摧毁‘零号地穴’的能量核心，‘共鸣节点’。”
强制合作。
不，是强制竞争！
韩清和雷动的心，都提了起来。
赵千讯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竞争？在拆解一个复杂的、高危的能量结构方面，他有绝对的自信。
“为了确保行动的对等性。”龙主任继续宣布。
“从现在起，正式授予陆渊顾问所带领的小队，‘深渊应对第一特别行动小组’的番号。”
“同时，授予该小组临时S级权限，可以调动总部除战略级武器之外的一切资源和情报支持。”
王胖子激动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他手腕上的控制器立刻弹出一条通知，他的访问权限，已经提升至S级。这意味着，他可以访问国策局那浩如烟海的主数据库了！那是所有技术人员的圣地！
赵千讯对此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再多的资源，交到一群只会用蛮力的“古董”手里，也是浪费。
“所有关于‘零号地穴’的已知资料，已经分发到你们的终端。”
龙主任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祝你们好运。”
会议结束。
当众人准备离开时，首席科学家陈博士，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还有最后一条关于‘零号地穴’的环境特性分析报告，刚刚由‘天机’系统完成，请各位务必注意。”
所有人的终端上，都弹出了一份新的文件。
文件内容很短，只有一行字。
【警告：目标区域存在强度极高的未知精神干扰场。该干扰场会导致绝大部分精密电子设备功能紊乱或彻底失效，并对进入区域的人类，造成强烈的心智冲击，诱发认知错乱、幻觉及精神崩溃。】
全场，一片哗然。
赵千讯脸上那自信的微笑，瞬间凝固。
高科技设备失灵？
那他的“蜂群”，他的外骨骼装甲，他那些需要精密计算和数据链支持的武器，威力将大打折扣，甚至变成一堆废铁。
而诱发心智错乱……
所有人的视线，下意识地，全部集中到了陆渊的身上。
他的档案标签上，那几个鲜红的字，仿佛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同时闪烁。
【心理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状态：不稳定】
这已经不是考核了。
这是一个为他们两人量身定做的斗兽场。
作战会议室的门无声滑开，高科技带来的绝对寂静，在此刻却成了压抑的背景音。
赵千讯第一个走了出去，他身姿挺拔，白色研究员制服纤尘不染，仿佛刚才那场关乎全球存亡的会议，只是一次普通的学术报告。他的技术支援小组已经在大厅外等候，清一色的黑色作战服，脸上是与赵千讯如出一辙的、对数据的绝对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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